“这位是彭统领彭玉麟。”曾国藩介绍。
“啊,久仰久仰!就请侍郎大人和彭统领及七哥一起到舍下一叙。”
荆七说:“杨相公,你那年不辞而别,后来又伪造大人家的古玩去卖,害得大人白白丢了八百两银子。”
杨国栋大惊:“有这样的事?如此,则罪孽深重,容国栋今夜慢慢向大人说清。”
杨国栋是什么人,王荆七为何说他害得曾国藩白白丢了八百两银子?事情发生在五年前。
奥妙。”
曾国藩也笑着说:“除火候掌握不好外,还有肉不好。东坡肉硬要用黄州的猪肉才烧得好,如同杏花村的酒,只有用当地的水才行。可惜我们这次没有口福了。”
玉麟说:“东坡是天才,诗文字画,自是当时之冠。不过天才也有小失,他的那篇《石钟山记》,说石钟山是因水击石窍,涵澹澎湃,类似钟声,其实不然。”
“足下何以知其不然?”
“我幼读东坡此文,便觉可疑。水击石窍,岂独彭蠡之石钟山?吾家乡多见之。那年我路过湖口,特地去看了一下,才解开这个疑点。原来此山之名,井非拟声而得,实乃以形而得。那座山,远远地看去,恰如一座石刻的大钟。”
一天上午,曾国藩正在求缺斋用功,王荆七领来一个衣着寒伧的穷书生,说:“大人,这位杨国栋先生一定要拜见您,我说了好多话都不能拦住。”
曾国藩放下手中的《韩文公集》,用他目光深邃的三角眼将来人打量一下,只见此人三十余岁,长条脸,两眼乌亮有神,从脸色和衣衫来看,是个处于困厄中的潦倒者。曾国藩对来访的读书人,一律予以谦恭热情的接待,不管是富有的,还是贫寒的。读书人只要有真才实学,还怕没有出头之日?今日鱼虾,明日蛟龙,是常见的事。何况眼前这位杨国栋那双黑亮的眼睛,分明表示他是个聪明灵秀的人。曾国藩一点不摆侍郎的架子,站起身来,客气地招呼杨国栋坐下,并要荆七泡一碗好茶来。曾国藩微笑问:“
“雪琴,你可以写一篇辨石钟山的文章,跟东坡唱一唱对台戏。”曾国藩笑道。
“平定发逆后,我是要把这件事记下来,那时再求涤丈给我修改。”二人都一齐笑起来。正说得高兴,前面走来一人,对着曾国藩深深一鞠躬,说:“侍郎大人别来无慈。”
曾国藩被弄得莫名其妙,那人抬起头来,荆七惊奇地叫道:“你不就是杨相公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曾国藩也感到奇怪,说:“真的是杨国栋!你这几年可好?”
杨国栋答:“说来话长,寒舍离此不远。今日天赐能与侍郎大人在此幸会,真令国栋做梦都没有想到。就请侍郎大人和这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