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心回过神,终于有正色:“没辞,不准备,明年年中吧,想去国外看看。”
杨新民诧异抬抬眼;可他毕竟是老江湖,想长远些:“你肯挪窝,师父替你高兴,可是行情这遭,国外款项更没保障,你要想清楚。”
钱心给他夹筷小白菜:“保障这东西谁说好,就当冲长见识去,想看看别人都是怎做项目,从设计到施工,有没有什新技术,他们遇到成本压制和施工不规范情况,都是什反应。”
杨新民赞同道:“想要进步就定得多学多看,晓得你烦国内施工规则,出去看看也好,跟几个国际项目发展下关系网,给自己镀镀金,以后做高精项目,就不会这紧巴巴。”
国际项目哪有这好跟,更别说他离开GAD之后下家都还没找,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跟杨新民说,钱心点头如蒜:
陈西安失联。
钱心独自回家那晚给他发过条信息,说他到,直到入睡都没有收到回复,日有所思他做个很搞笑梦,梦见坦白从宽陈西安被他爸妈绑在导弹上发射到月球上去。
钱心从梦里笑醒,觉得自己可能被陈西安那对活宝爸妈给传染,手脚没碰到熟悉体温,于是他脸上笑意又慢慢没,以前怎没发现,自己家也会这冷清呢。
犹豫到下午,他打个电话,不过没人接,他登qq和微信,还是没有看见消息,忍不住东想西想,会儿是陈西安被关起来,会儿是他被他爸打得像狗样。
他刷些关于同志和家人网页,刷到个叫新郎电影,看到半就关,知道结局是个悲剧,心里压抑有些喘不上气,非常想见见陈西安。
他裹上羽绒服开车上路,临到中途又改方向,去杨新民老小区,他本来打算年前带陈西安起过来拜年,也不知道他爸妈这杠子插完,今年还能不能实现。
杨新民独居多年,个人也过有滋有味,他把年货办井井有条,自己也很有情调,在煤气灶上卤肉,家里香料气袅袅,天煮不烂块牛肚,他也不急,准备第二天再接再厉。
钱心赶得巧,捡个大便宜,把他师父刚出炉卤鸡撕全成折翼天使,杨新民回头看见簸箕残花败柳,把他铲到锅里心都有。
年轻辈已经忘记传统习俗,春联、窗花、爆竹、腊货,他们缺什就去逛超市买,不再痴迷打牌而是热衷于抢发红包,以后年,可能会越过越无味。
晚饭爷俩就着小菜喝粥,杨新民看他心不在焉扒着萝卜丝,忍不住把旧话重提:“没辞职吧?还准备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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