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
“老宋，俺爹是
“
看呐，”太后冷冷地说，“就把你腾出来
这把椅子赏给他吧！”
…………
六
听俺爹爹讲历史，小甲心中很欢喜。爹爹爹爹
不起，见过太后和皇帝。小甲也要当刽子，跟俺爹爹学手艺……
——猫腔《檀香刑·父子对》
规，最后还要靠刽子手落实。小认为，应该把刽子手列入刑部编制，让刽子手按月领取份银。小还希望朝廷能建立刽子手退休制度，让刽子手老有所养，不至于流落街头，小……小还希望能建立刽子手世袭制度，让这个古老行业成为
种光荣……
太后威严地咳嗽声。咱家打个哆嗦，赶紧地闭住嘴巴，连连地磕头，嘴里嘟哝着：
小该死……小该死……
“他说得倒也在情在理，”太后道，“三行九作，缺不可。有道是行行出状元，赵甲，看你就是这行里状元。”
皇太后封咱家为刽子手行当里状元，天大荣耀啊！咱家磕头不止。
夜渐渐深，小甲坐在暄腾腾草铺上，背靠着席棚柱子，眼睛迷离，像只大兔子。灶膛里火焰映照着他年轻脸，从他油光闪闪嘴巴里不时地冒出句似傻非傻话，塞进咱家回忆和叙说里——爹，皇帝本相是什
？——使咱家回忆和叙说与眼前事情建立起种紧密联系——爹，太后也有奶子吗？——咱家突然嗅到从香油锅里散发出股焦煳气味，不由得大吃惊，猛然地醒悟：老天爷，油锅不是水锅，水只能把东西煮烂，油却能把东西炸煳！咱家从铺上弹起身子，大喊声：
儿子，快来！
咱家蹿到油锅旁，顾不上找钳子，伸手捏着那两根檀木橛子把柄就提出来。咱家把它们提到灯笼下，仔细地打量着。它们放着黑幽幽光，散发着香气。看样子没煳。它们烫手。咱家用白布垫着手，擦擦它们，折折它们，谢天谢地，没煳。煳应该是锅里牛肉。咱家用勺子把那些煳牛肉捞出来扔到边。那个衙役头儿溜过来，诡秘地问：
“老爷子，有事吗？”
没事。
“赵甲，你为大清朝杀这多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有袁世凯李莲英这些人替你说话，本宫就破次例，赏你个七品顶戴，放你回家养老。”太后将串檀香木佛珠扔下来，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去吧！”
咱家只有磕头。
“皇上呢？”太后道，“赵甲替咱杀这多人，连你那些亲信走狗都砍，你不该赏点东西给他？”
咱家偷眼看到皇上从椅子上慌忙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地说：
“朕无所有，拿什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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