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
个大活人用刀子零碎割不让人家好死？”
是。
“
跟皇上商量
，要把这凌迟刑废。不是要变法吗？这就是变法，皇上啊，说得对不对哇？”
“对。”个郁闷
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咱家大着胆子抬眼瞥，看到在皇太后左前方把椅子上坐着个人。他身穿明黄袍子，胸前绣着条鳞光闪闪金龙，头戴顶高帽，帽子顶上颗鸡蛋大珠子在闪闪发光。帽子下张容长大脸，白得像瓷。皇上，天老爷爷，这就是大清朝皇上啊。咱家当然知道让康有为那些人闹得皇上在太后面前不吃香，但皇上还是皇上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皇上说：
“亲阿爸说得对。”
“经你手杀多少人？”
九百八十七人。
“哟，这不是个杀人魔王嘛！”
小该死。
“你该死什
，那些被你砍头才该死呢！”
家小时候就听到娘说过，说皇帝都是金龙转世，皇后都是赤凤脱生。咱家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咱家感到那地面热得就像刚烧过火炕头样。咱家磕头，咱家个接着个地磕头，事后咱家才知道把头磕破，血肉模糊，好像个烂萝卜，让太后和皇上看着不知道有多恶心，小民真是罪该万死！咱家本来应该敬祝皇太后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但咱家已经糊涂，脑袋里像灌进桶糨糊，咱家只知道磕头磕头不停地磕头。
肯定是只大手揪着咱家小辫子把咱家磕头制止，咱家还硬挣着要将头往热乎乎地上碰，听到脑后有人说：
“别磕，老佛爷问你话呢！”
串咯咯笑声从前面传来，咱家晕头涨脑地抬起头，看到，在正面宝座上，端坐着个浑身放光老太太。该死，咱家说溜嘴。端坐着当朝、圣明、万寿无疆皇太后、老佛爷。咱家听到句慢腾腾问话从上边飘下来：
“说杀把子啊，你叫个啥名？”
“听袁世凯说你也想告老还乡？”
太后话里明显地透出嘲讽意思，咱家吓得三魂丢两魂半，连连地磕几个响头，说：
小罪该万死。小是猪狗样东西，不该让老佛爷操心。小不是为个人。小认为，刽子手虽然下贱，但刽子手从事工作不下贱。刽子手代表着国家尊严。国家纵有千条法
是。
“说赵甲，杀人时你是怕还是不怕？”
刚开始时怕，现在不怕。
“你去天津替袁世凯干什啦？”
小去天津替袁大人执次凌迟刑。
小赵甲。
“你是哪里人哪？”
小是山东省高密县人。
“干这行多少年啦？”
四十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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