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倏地睁开眼,直射向严世蕃:“毁堤淹田,作天孽,要不是他九个县都淹,几十万人都
“叫谁上本?怎上本?杀他们,杀不杀你?”严嵩见他又犯浮躁,连几问。
严世蕃脑子清醒些,心里却火般在燎,又犯那个走来走去毛病,屋子里又堆着好些书箱,来回急踱时更显得狂躁无比。
“坐到书案前去!”严嵩低声喝道。
严世蕃停住脚步,只好走到书案前屁股坐下来。
严嵩:“拿起笔,说,你写。”
知道吗?老虎吃人还能去打个盹,你爹敢打这个盹吗!”
这样威严在严嵩七十五岁以前时常能见峥嵘,七十五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今天看见父亲雄威再现,严世蕃平时那股霸气立刻便成小巫,人也立刻就像孩童般,去搬把凳子在父亲面前坐下:“爹,他们到底想干什,你老知不知道?”
严嵩不答反问:“刚才问你话还没回答。知道为什要你念韩愈《祭十二郎文》那段话吗?”
严世蕃脑子再好使,也明白父亲叫他此时念这几句话并非他刚才说意思,至于什意思,时怎能想得明白,只好怔怔地望着父亲。
严嵩:“那就告诉你,这几句话是半个时辰前徐阶在内阁对陈洪说。”
严世蕃拿起笔,心里还在乱着,远远地望着严嵩。
严嵩闭着眼念起来:“汝贞仁兄台鉴。”
严世蕃愣住:“爹叫给胡宗宪写信?”
严嵩仍然闭着眼:“不是写信,而是谢情,还有赔罪!”
严世蕃将笔慢慢搁下:“爹,儿子真不知道你老为什就这信他?今年改稻为桑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哪有后来这些事情。儿子不知要谢他什情,还要跟他赔什罪!”
严世蕃那根好斗弦立刻绷紧:“徐阶意思是说爹老,要和陈洪起把爹扳倒?!”
严嵩摇摇头:“他还不敢,也没这个能耐。陈洪想夺吕芳位子,他徐阶眼下却还没有这个胆子。就让他坐,他也坐不稳。知道为什吗?”
严世蕃想想:“皇上还离不爹!”
严嵩:“还有,大明朝也离不开你爹。这二十年你爹不只是杀人关人罢人,也在用人!国库要靠用人去攒银子,边关要靠用人去打仗,跟皇上过不去人要靠用人去对付!这就是要对你说话,用对人才是干大事第要义。这几年把用人事交给你,你都用些什人?郑泌昌,何茂才?昨夜浙江八百里急递送来他们口供,他们把你都给卖你知不知道?”
严世蕃倏地站起:“这两个狗日!上本!这就叫人上本,把他们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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