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望着严嵩龙钟背影,目光也有些茫然。
关殿门声音,会儿,吕芳踅回来。
“严嵩老,底下事管不。”嘉靖说道。
吕芳:“有些事也真难为他。”
嘉靖:“看他明天怎回话吧。严世蕃如果不孝,便忠不到哪儿去。打着织造局牌子去买灾民田,如果是严世蕃主意,明天严嵩自己会请罪。”
吕芳又向嘉靖望去。
嘉靖这才望下旁边那个矮墩。
吕芳连忙搬过矮墩:“阁老,皇上赐你坐呢。”
严嵩汗眼模糊:“臣谢皇上。”在吕芳搀扶下又顺势坐下去。
嘉靖不再跟他绕圈子:“你刚才说丰年备荒,荒年赈灾,浙江被淹那两个县情形如何?”
年入伏以来,也连着十几天不刮风。朕叫你去问钦天监,钦天监怎说?”嘉靖声音在严嵩听来也忽远忽近,若有若无。
除平时设坛修醮,君臣对话时嘉靖照例会赐严嵩坐在矮墩上,这大热天,又是连夜把自己叫来,竟让自己站着说话,十年来这还是头回。严嵩不明白缘何而起,但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圣眷衰。
但严嵩毕竟是严嵩,不去再想自己今天境遇,而是抓住嘉靖问话,缓缓回道:“回皇上,臣没有去问。”
嘉靖:“什?”
严嵩:“天象非臣子可以妄议。皇上是天子,事关天象,只有皇上可以召钦天监亲自问。”
吕芳:“奴才想也是。严嵩请罪,便立刻明发邸报,通告各省。”
“还有你管那些奴才,也不如以前晓事。”嘉靖说
严嵩:“正在按照‘以改兼赈’方略,边赈济灾民,边施行改稻为桑国策。”
嘉靖慢慢望向吕芳,吕芳这时也淳淳地望着嘉靖。
嘉靖:“你回去问问严世蕃,浙江事到底进展得如何,回头再来回朕话。”
严嵩:“是。”站起来。
吕芳引着他向纱幔那边走去。
“你意思,去年不下雪,今年不刮风,都是朕原因?”嘉靖话像是从很远地方下子灌进耳中。
严嵩还是有内力,八十,居然提起袍子,跪下去:“《尚书》有云:三年丰,三年歉,六年小灾,十二年大灾。天象在尧舜时就是这样。在丰年存粮备荒,在荒年赈济灾民,这是臣等责任。”
见他这般年纪这时跪在那里,帽袍皆湿,答话时依然竭力维护自己圣名,嘉靖心下子又软,似乎想起他二十年来辛劳,便默在那里。
吕芳当即说道:“阁老,皇上也没有叫你跪,毕竟八十人,还是起来回话吧。”说着便过去搀他。
严嵩这时便借着吕芳搀之力,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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