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耸听。”
“公子差矣!
“老夫自来饮酒,惟闻酒神酒仙之号。酒王之号,未尝闻也!”
“非也。酒徒、酒鬼、酒痴、酒雄、酒杰诸般名号,信陵君不闻?”
“那却与老夫何干?”
薛公猛然插句:“酒号如谥号,酒王惟酒号之最,寻常饮者自然不知也。”
信陵君目光闪:“你便说,老夫如何当得酒王之号。”
佯怒,却也逼人。
毛公却是不管不顾道:“世间名号,自来便有规矩。譬如等两人,论名号,薛公是酒神,老夫才是酒仙。信陵君以薛公为酒仙,又拒酒王之号,谈何规矩矣!”
“噫!酒仙酒神还有规矩?你且说说。”
“此中规矩在于二。”毛公嘿嘿笑,“其,神、仙之别。自来神圣相连,大德大能谓之圣,圣而灭身谓之神。神者,天官也!但有神号,必有职司。譬如后稷升天为周人农神,神农氏升天为荆楚农神,公输般升天为天下工神。其余如风云雷电如名山大川,皆为神号。何也?天界职司之谓也!言以蔽之,无职司不是神!仙者何?天界散人也。奇才异能谓之名士,名士身死谓之仙也。譬如伯夷叔齐不食周粟、俞伯牙独琴、庄子梦蝶、扁鹊不为医官而只矢志救人等等等等,方得为仙,此其谓也!言以蔽之,凡仙,有奇才异能而无权责职司!此乃神、仙之别矣!”
“算得家之言。其二?”
“好!”毛公却没惯常嘿嘿笑声,“王号者,德才位望也……”
“休得再说!这是酒号?”信陵君拍案打断。
“老夫直言。”薛公肃然起身对着信陵君便是深深躬,“公子身负天下厚望,当结客居生涯,回大梁即魏王之位,中兴大魏,以为中原抗秦屏障也!”
“你……”信陵君不禁愕然,“两公蓄意,陷无忌于不义也!”
“公子且坐。”毛公嘿嘿笑将信陵君扶到案前就座,“蓄意也罢,临机也罢,言以蔽之,公子不做魏王,中原文明便将覆灭也!”
“其二,饮者酒风之别也!”毛公分外来神,“秉性豪侠,却不苟酒令,每每海饮不醉且能谈政论事者,谓之酒神也!此等人若薛公,若当年之张仪、孟尝君者皆是。散漫不羁,酒量无常,初饮便有飘飘然酒意,然却愈醉愈能饮,愈醉愈清醒者,谓之酒仙也!此等人若本老儿,若当年之樗里疾、春申君者皆是。”
“如此说来,老夫算得酒神个!”信陵君慨然拍案。
“张冠李戴,非也非也。”毛公嘿嘿直笑。
“这却奇也!老夫再饮三斗无妨,如何当不得个酒神之号?”
“经神、仙共议:信陵君非神非仙,当受王号也。”毛公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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