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老爹呵,不韦言,姑且听之。”吕不韦感慨中来,不禁便是声叹息,“你随父经商三十年,又随经商十八年,可谓吕门商贾生涯之擎天柱矣。如今,老爹已是花甲之年,暮岁担惊历险,不韦于
“假若十年之间只花钱不进帐,老爹以为境况如何?”
老人肃然道:“若只自家生计,终生也花消不完。”
吕不韦淡然笑:“不。有大宗支出。能否支撑十年?”
老人目光闪,苍老声音微微发抖:“大要计之,每年支出五万金上下,足够支撑十年。此等开销,几乎与邦国比肩……先生何事,需得如此巨额支出?”
“也就是说,十年后若不能回收,吕氏将家徒四壁。”
中,吕不韦做最后决断,亲自走进嬴异人囚居之所,用独具格说辞,打动这个形同枯槁心如死灰人质公子。“大子之门”,谁都能听得懂,却又绝不涉及难以言传云雾绝顶。这便是吕不韦独特语言,最直白,而又最隐晦,最浅显,而又最深奥。
既然听从魂灵召唤,便当义无返顾地走下去。
雄鸡开始第声长鸣时分,淡淡晨雾轻纱般笼住云庐草原,也笼住军阵般胡杨林。终于,吕不韦披着身细蒙蒙露水回到云庐大帐。
“先生,老朽已经将邯郸账目结清。”老总事也身露水走进来,将本厚厚账册放到长案上,“先生当歇息,老朽午时再来。”
“西门老爹,请坐。”吕不韦毫无倦意,从后帐提出两袋马奶子,“来,人袋喝。云庐之内,你老何须跟着转悠。”
“正是。”老人额头渗出涔涔汗珠,“何等交易,竟有十年不能回收者?如此风险,商家大忌,先生慎之戒之也。”
吕不韦已哈哈大笑:“世无风险,吕不韦这般商人何用也!”
“先生,慎之戒之。”老人惶恐地重复句,便默然。
吕不韦离座,挂起喝空马奶子皮袋,又后帐拿出支精致铜管:“西门老爹,明日即派员将此信送回陈城,交范雎即可。先生接信,若要离开,便妥加护送,万不能出错。”
“先生毋忧。万无失。”老人分外认真。
老人摇摇头笑道:“这是胡寓,得谨细。好在荆云举荐之人三两日就到。”
“商社在赵国存金几多?”吕不韦啜着马奶子突兀问。
“连同本次获利,邯郸大库共有十三万金,列国钱币十二万枚。”
“陈城、濮阳两库加列国商号,可集金几多?”
老人掰着指头口气报道:“陈城存金十六万三千,濮阳老宅存金三万;列国商号二十三家,可随时调遣者,金十六万,钱币六十余万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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