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子堪为众多王孙中人才。如今,那个嬴傒已经被士仓断为“不堪”,安国君大起恐慌,只有密求范雎谋划。范雎多方思谋,便想到托吕不韦打探嬴异人境况这条路子,以图结此事。范雎再向吕不韦申明:他对这个做十二年人质嬴异人不抱厚望,只要有个消息知会安国君即可,其余便交安国君自己决断,范雎决计不再陷入其中。那日范雎感慨良多,最后几句话竟是不胜唏嘘:“立嫡换代,风险难测也!老秦王尚遗忘此子,与嬴异人素昧平生,若再度错举不堪之人,地下何颜面对老秦王矣!”基于此念,范雎托给吕不韦事也实在不难:找到此人,查勘番境况,接济救困,而后再将消息密书告知范雎,吕不韦便算完成又桩义举。
然则,吕不韦却有完全不同于范雎判断,最主要者便在三处:则,老秦王非但没有遗忘这个王孙,恰恰是刻刻在心颗邦交棋子。吕不韦相信,作为邦交敌对方赵国,平原君评判比已经是局外人范雎更准确。二则,嬴异人心志尚未全然泯灭,长期忍辱负重,隐隐然有能屈能伸之象。仅是这番阅历积淀品性,也必然强于那个“不堪”嬴傒。果真此子入得秦国,做安国君嫡世子便大有可能!三则,老秦王年近古稀,随时可能薨去,安国君五十有余,虚弱多病,也可能几年便去。如此看去,嬴异人由世子而太子而秦王,便绝不是条不可预测风险漫漫长路。以吕不韦之独特眼光,十年之期,大体可成。
果然如此,吕不韦前路何在?
每每如此问,他便是猛然地阵心跳!
功业之心,人皆有之。所不同者,因境况而异,功业目标便色色不同罢。农夫以桑麻有成丰衣足食为功业,从军兵卒以执掌将军印信为功业,士子以入仕为官为功业,大臣以治国理民之政绩为功业,国君以称霸天下为功业,学派以践履信仰为功业,商旅以财富累积为功业……凡此等等,便酝酿成蓬勃壮阔而又生生不息地天下大潮。大争之世,此其谓也。而所有这些五光十色功业之举,都可以言以蔽之——大门庭,耀族类!
若是没有与田单、鲁仲连共事根基,若是没有因此而生出长达十余年兵器生意中与列国官府往来周旋,也许吕不韦便不会有这种心跳,而只会奔天下第大商而去,心无旁骛,无怨无悔。偏偏有如此番阅历,有洞察官场独特眼光,有周旋官场实际才干,骤遇可能使自己像田单样步入庙堂大机遇,心田便会突兀激荡起来。
商人纵是富甲天下,何如代功业名臣之光耀千古?
便是在这次又次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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