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穰侯横霸,果如是也。”范雎笑,“负罪之身尚且如此,可见寻常气焰。在下奉劝句,前辈却自掂量:大罪在身去职去位,若滞留咸阳,引得国人朝臣物议汹汹,秦王却是难保不顺乎民意。”
言落点,魏冄顿时默然,良久,甩大袖便径自匆匆去。
三日之后,队长长车马在大风雪中出咸阳东门。旬日之后从函谷关传来急报:穰侯财货辎重牛车千余辆,多载珠宝黄金丝绸并诸般珍奇,虽王室府库不能敌,请令定夺!这次范雎却没有说话。秦昭王思忖良久,便是声叹息:“穰侯喜好财货,又曾有镇国大功,让他去吧。”
曾是代雄杰魏冄便这样去。数年之后,魏冄死于封地陶邑,秦昭王便收回陶邑立为县。华阳君、高陵君迁出函谷关做无职世族,泾阳君因刺杀范雎而被处以“遣散部族,关外监守孤居”之刑罚。至此,自宣太后开始外戚当政在秦国便永远地销声匿迹。
三、大谋横空出
随谒者入秦,从穰侯眼皮下脱身。”
“当日若是落入老夫之手,今日却是如何?”
“法网恢恢,天道荡荡。纵是张禄落难,亦当有王禄李禄入秦。穰侯纵无今日,必有明日也。”
“天意也!”魏冄愣怔片刻,便是声粗重地叹息,“秦王如何处置三君?”
“关外虚封,余罪另查。”
冰消雪开二月初二,咸阳宫正殿举行隆重朝会。
老秦人谚云:“二月二,龙抬头。”说得是立春、雨水两节气过,龙就会在即将到来惊蛰时节腾空而起。从周人开始,关中庶民就将二月视为万物复甦振兴祥和之期,将整个二月叫做“春社”,如同将六月最热段时日叫做“三伏”般。春社虽非二十四节气,但却是周秦老民对岁月流转种独特概括。
“好,嬴稷尚念手足之情。宣诏。”
两名书吏打开竹简诏书展到范雎面前,范雎高声念道:“秦王特诏:查穰侯魏冄当国专权,不依法度,多以好恶理政;阏与败于赵,纲寿败于齐,使国耻辱;擅改法度,复辟封地;结党三君,四贵专国;擅自征伐,扩己封地;凡此种种,动摇国本,祸及新法,虽有功与国而不能免其罪责!今罢黜魏冄开府丞相之职,夺穰侯封爵,保留原封地陶邑;诏书颁发之日,着即迁出咸阳,回封地以为颐养!大秦王嬴稷四十年冬月。”
“哼哼,总算还没杀老夫!”魏冄狠声道,“好!老夫来春便走。”
“不行。”范雎冷冰冰道,“从明日起计,三日后必得离开咸阳。”
魏冄骤然,bao怒:“岂有此理!老夫高年,雪拥关隘,如何走得?教嬴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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