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却将船头正正地对着白茫茫突兀高耸雪山风雷。便在这片刻之间,鲁仲连眼前骤然黑,股巨大推力竟是生生要将他抛将出去。鲁仲连贴在船舷之下,双脚紧紧蹬住道板棱,双手死死抓住麻绳,只觉得尖锐呼啸掠过,头皮耳目便像被利刃飞快地刮过,阵剧烈疼痛,竟是眩晕过去。
及至睁开眼睛,景象已是大变。天空湛蓝得令人心醉,红红太阳枕在遥远水线,碧水长天,竟明亮得扎人眼睛。鲁仲连挣扎着扣住船舷站起身来,踉跄着脚步便是声大喊:“噢嗬——太阳出来——”如何没有人说话?鲁仲连蓦然回头,却是惊呆!
船尾橹担前,老人身上已经没有翻毛皮袍与半长布袍,身五色补丁短衣,也只丝丝缕缕地挂扯在棱棱瘦骨上,条腿紧紧钩着橹担,条腿弯曲在船板,怀抱大橹弓着腰身,头冲着船头,圆睁着双眼,脸上满是鲜血,头白发散乱地披在双肩,动也不动地扎在那里,就像座白石雕像!
“老伯!”鲁仲连声嘶喊,步便冲上去抱住老人。
老人已经僵硬。不管鲁仲连将老人抱在怀里如何努力,老人双手都铁钩般抓着橹柄,佝偻前扑着僵硬冰凉身板。鲁仲连大急,三两下便脱下自己丝绵长袍裹住老人,又飞快地钻进船舱从皮袋里找出路途常备急救丹药,钻出舱来便撬开老人牙关,喝口水竟嘴对嘴给老人灌下去。过得片刻,眼见着老人慢慢松开双手伸开腿脚,眼珠竟轻轻地转动下。
“老伯!你醒?”鲁仲连惊喜地大叫起来。
“好后生,侬好命……”老人艰难地绽开丝笑意,“放晴,树起樯桅,挂上帆,只把住橹担,朝东不动,便入江东。老朽,没将客官送到,惭愧……”猛然,粗重短促声喘息,老人雪白头颅歪,便没有声息。
“老伯!鲁仲连害你也!”猛士如鲁仲连者,生平竟第次放声大哭。
惨淡夕阳隐没,满天星斗闪烁在无垠夜空,钩新月斜挂,激荡涛声无休止地摇晃着小船随波逐流。鲁仲连静静地坐在船尾,端详着身边盖着长袍老人,双手只抱着橹柄,任小船向着东方漂去。他不想起桅张帆,只想守护着这个因他而死老人。蓦然之间,鲁仲连眼前闪,那是何物?烙印!
鲁仲连静神凑近,只见老人雪白散乱鬓发下竟是两个焦黑中透着肉红古字——小臣!淡淡月光之下,肉红幽幽,竟是惊心动魄。鲁仲连不禁个激灵——老人是逃跑奴隶?没错,方今天下,惟有楚国贵族封地保留着古老战俘奴隶制。“小臣”是最低贱苦役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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