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指石案两只大爵笑道:“雅致不敢当,此处饮酒方便而已。请。”
甘茂在阔大石案前席地而坐,只瞥,便见月光阴影里竟满荡荡码起两层红木酒捅。不禁惊讶笑道:“孟尝君果然英雄海量,甘茂却是难以奉陪。”孟尝君大笑道:“论酒啊,你却是没这个资格。这些酒捅,是当年与张仪夜喝光,留下只做个念想。”说罢竟是喟然叹:“英雄豪杰如张仪者,此生难求也。”甘茂不禁默然,想那张仪苏秦纵横天下,个豪饮惊人,个烈酒不沾,却都般英雄气度,无论为敌为友,都与孟尝君这天下第豪客结下生死之交。心念及此,甘茂便是声感慨长叹:“然也!张仪明与六国为敌,却是邦交无私情,交友不失节,竟是英风凛凛地赢得敌手尊敬。此等本领,甘茂实在是望尘莫及也。”
孟尝君笑道:“公有此论,尚算明睿。田文便也不计较你这个张仪政敌,来,先饮爵!”也不看甘茂,径自汩汩饮尽,酒爵“当!”声敦到石案,便收敛笑容:“公言‘月三捷’,却何以教?”甘茂放下铜爵拱手道:“锁秦、灭宋、做中原霸主,算得月三捷否?”孟尝君顿时目光炯炯:“三宗大事,公有长策?”甘茂便是悠然笑:“纵有长策,亦无立锥之地,令人汗颜也。”孟尝君爽朗大笑:“公若能月三捷,何愁锥之地?”甘茂立即跟上:“天下皆知,孟尝君诺千金,在下便先行谢过。”孟尝君却不笑:“直面义士,田文自是诺千金。公为策士,以策换地,却是不同。”甘茂拍案:“好个以策换地,孟尝君果然爽利。甘茂亦问心无愧。”说罢从大袖皮袋中拿出卷羊皮纸递过:“此乃甘茂谋划大要,请君评点。”
孟尝君接过羊皮纸卷,哗打开,就着月光瞄得片刻,不禁微微笑:“只是这锁秦节,还需公拆解二。”甘茂听,便知自己谋划已经得到孟尝君认可,顿时大感宽慰,便站起来舒展番腰身,在月光下踱步侃侃,备细说明秦国朝野情势、权力执掌与目下种种困境,竟是口气说半个时辰。
“你是说,目下是锁秦良机?”孟尝君又径自饮爵。
“正是。主少国疑,太后秉政,外戚当国,战国之世未尝闻也!”
“秦国君暗臣弱,良相名将后继无人?”
“正是。”甘茂感慨良多,评点之间不禁激动得有些喘息:“秦王秉性柔弱,魏冄刚愎自用,芈戎嬴显纨绔平庸,樗里疾虽能,却也是老迈年高受制于人。大军无名将统帅,唯余白氏班行伍将领掌兵。宣太后纵然精明强干,无大才股肱支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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