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茂反复思忖,还得先见苏代这个显赫人物。
进临淄,甘茂特使车马便直驶上卿府。门吏却说,上卿拜望孟尝君去。甘茂精于应酬,便送给门吏袋十个装秦国金币,提出请见诸侯主客。这诸侯主客是齐国掌管外事*员,是邦交大臣属吏。目下上卿苏代执掌着齐国邦交大权,诸侯主客便是上卿府属员。虽然不是大臣,却执掌着迎送安排外国使节应活动实权。寻常时日,时节必得先行拜会邦交大臣,而后由邦交大臣根据使节国书使命及来使身份确定来使等级,再下令诸侯主客办理接待事宜。而今门吏揣着袋沉甸甸光灿灿金币,自是高兴万分,便高兴地将甘茂领到诸侯主客小官厅。
甘茂瞄这个目光炯炯干瘦黝黑主客吏,便知是个不好相与主儿。门吏走,甘茂便立即捧出口尺多长短剑笑道:“文事当有武备,阁下看看这口胡人猎刀如何?”主客吏看那酱色牛皮鞘陈旧暗淡,嘴角撇竟是冷冰冰道:“齐国尚武之邦也,此等破刀出得手乎?”甘茂笑笑也不说话,只走到厅中剑架前取下那口三尺多长剑:“这是齐国武士天池剑?”主客吏冷笑道:“大人不入眼?”甘茂说声“拿着”,便将天池剑塞到主客吏手中,然后左手搭牛皮鞘,便见道细亮青光闪烁,胡刀竟已出鞘。
主客吏目光闪,却也明白,随手顺天池剑便呛啷出鞘,不用看便是个剑道高手。这天池剑是齐国骑兵统用剑,因铸剑作坊设在临淄以北天池边,用天池水铸剑,所以叫做天池剑。这种剑精铁铸就,虽没有独铸剑那种慑人光芒,却是长大厚重,威力惊人,非常适宜骑兵马上砍杀。主客吏有此等长剑,显见原先便是个骑兵将领。他右手长剑伸,嘴角撇,左手向甘茂勾,便傲然站在小厅中间。
甘茂微微笑也不说话,只见光芒闪,胡刀便从下往上向天池剑轻轻撩。只听噌啷声金铁交鸣,天池剑便断为两截,前半段已经大响着砸在青砖地面上。
主客吏大惊,连忙向甘茂深深躬:“小吏有眼不识利器,实在惭愧!”甘茂已经将胡刀入鞘,亲切自然地塞到主客吏手中:“此刀名虽胡刀,却是春秋时胡人南下中原,用战马与吴国铸剑师交换。听说啊,也就是十多口,大都在胡人头领手里。此刀遇你,也算个异数吧。”主客吏惶恐笑道:“受此大礼,小吏却何以回报?”甘茂笑道:“听上卿说过,主客吏曾为孟尝君门客,高义武勇,心尝爱之,何求回报也?”主客吏谦恭拱手:“在下夷射,蒙大人奖掖,敢不效命。大人既为特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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