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呀,赵失晋阳,魏失崤山,韩失宜阳,楚失房陵,大仇尽在秦国
魏四国其所以赞同合纵,也都是从强秦威胁与自身稳定出发,但四国君主权臣都曾经撂下句话:“该说话,到时还是要说。”
显然,这“该说话”不是别,就是想讨回令自己心疼某些城堡土地,尽量使本国得到个公道。每个国家都如此坚持,岂非又成锅粥?除燕韩两国,其余魏楚齐赵四国实力大体相当,纠缠起来肯定是互不相让,如果事先不能有个成算在胸斡旋方略,而只是味回避,合纵必将付之东流!
屈原能提出这个问题,意味着楚国君臣很清醒其中利害。那齐国呢?齐威王更是世威风,人称“战国英主”,又岂能不提到这个要害?看来,这个棘手问题已经摆到案头上来。苏秦自然有自己方略,可是,他不能贸然拿出。“屈子洞察要害,苏秦敢问:以屈子之意,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噢呀先生,如何将皮球又踢回来?”
“屈子有问,必有所思。苏秦实无定策,尚望屈子不吝赐教。”解释中苏秦又次请教。苏秦虚怀若谷,屈原倒是不好再坚执其辞,沉默有顷,屈原缓缓道:“为合纵计,此事不宜不管,又不宜清算,当有个适当处置,使列国都能接受,苏子以为然否?”
苏秦点点头:“请屈子说下去。”
屈原微笑着摇摇头:“言尽于此,方略还得苏子厘定。”
苏秦略感意外。他原以为屈原激情坦率,定会顺着话题吐为快,却不料屈原突然打住。当然,方略由苏秦提出,楚国便有见机回旋余地,而如果由屈原提出,则楚国事实上就变成种事先承诺。但屈原又有基本思路,至少表示楚国不会坚持清算,不会斤斤计较。从这等适可而止应对来看,屈原绝不仅仅是个激情满怀《诗》家,而且是个练达老到无双国士!面对如此人物,雕虫小技只能适得其反,最好办法便是以真诚对真诚,心换心磋商出可行之策。想到此间,苏秦拱手:“不敢说厘定。苏秦谋划与屈子辙:不宜回避,不宜清算。大计是:秦国东出之前旧账,概不提;秦国东出三年多来,中原六国间争夺,律返回原状。”“噢呀,也就是说,六国间只退回这三年以来土地、城池?”
“正是。公子以为如何?”
“噢呀……那小小几座城池不打紧。这几年倒是宋国、中山国占些便宜。”屈原静心思忖,“啪!”拍长案:“好方略!合纵目标,在于抗秦。秦祸之前,概不究。秦祸之后,争夺作废。如此来,六国恩怨消解,唯余对秦仇恨,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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