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惊愕有顷,响起雷鸣般
常非常罕见。稷下学宫研修实用学问诸子,又有几个能射箭、击剑、驾车?所以闻孟子要求最小靶,而且要百八十步,所有人都不禁惊讶失色。要知道,最小靶、百八十步,那是军中神射都极少使用,寻常被称为神射者也不过“百步穿杨”。百八十步,意味着射手必须具有开二十石强弓力量,必须有久经训练极好目力,这样射手,在几十万大军中也是寥寥无几!齐军长于技击,对神射箭术极为推崇,自然是人人知道其中难度,时间竟是难以相信,却又不敢言声,全场静得空山幽谷般。
田忌稍有沉吟,断然命令,“延长箭道!换神靶!”命令下,官兵人群自动哗然后撤,箭道骤然开阔,远处小小箭靶,就象猎场上只兔子般隐隐约约。
名军吏捧上张长弓、三支铁箭。孟子掂掂,笑道:“请用王弓兵矢。”
军吏困惑:“此乃军中最好弓箭,小吏未尝闻王弓兵矢。”
孟子大是叹息,“齐为大国,兵械却如此贫乏,何以强兵?弓有八种,箭有十二类。王弓力强,远射战车与皮革。兵矢以精铁为簇,长羽为尾,远程射杀芳不致飘飞。如此利器,岂能无备?”孟子本是不世而出教育大师,凡事皆能说得透彻简明且诲人不倦。此时番评点,就是军中将士竟也闻所未闻,时人人乍舌,对孟子肃然起敬。
齐威王高声道:“夫子,请用本王弓箭!”说着便摘下王车上长弓与箭壶。
田忌上前接过,恭敬捧给孟子。孟子向齐威王遥遥拱手做谢,然后接过弓箭掂,“此弓乃唐弓,此箭乃杀矢。唐弓力道厚重,宜于射深。杀矢杆重簇锐,远射稳健,亦算良弓名矢。上将军,战阵攻杀,仅王者有利器,可是无用哪。”
田忌深深躬,“谨遵教诲。齐军当重新改制军器,配置全军。”
孟子不再多说,脱去宽大布袍,露出紧身白布衫裤,两鬓白发衬出沟壑纵横古铜色面孔,显出种天命之年饱经风霜忧患威武稳健。他背起箭壶,执弓试拉,似乎觉得弓箭尚算差强人意,便搭上长箭,缓缓开弓。那强劲唐弓倏忽间满月般张开,孟子双腿前蹬后弓,纹丝不动引弓伫立,瞄眼已经很少见他射箭弟子,殷殷叮嘱:“射艺之本,在于力神合,常引而不发,直练至视靶中鹄心其大如盘、其近在鼻,方可引弓满射。”
话音刚落,嗖——!嗖——!嗖——!三箭连发。长箭带着尖利啸声,飞向隐隐约约兔子般小小箭靶,穿透靶心。最后箭穿过靶心时,隐约可见小木靶竟轰然倒地,激打起阵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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