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还如何敢多说,只得道:“臣妾不懂政事,只是想,若于文字上如此严苛,天下文人还如何敢读书写字呢?”
“要读就读忠君之书,要写就写忠君之字,如若不然,朕宁可他们个个目不识丁,事事不懂!”
有清风乍起,身上浅紫色棠棣花样袖口随风展开,飘飘若举,宛如蝴蝶扑扇着阔大翼,扇得她思绪更加烦乱。如懿有瞬出神,难怪天下男子都喜欢单纯至无知女子,这样捧在手心,或弃之旁,她什都不懂,亦不会怨,不比识文懂字女子,情丝剔透,心有怨望,才有班婕妤《团扇歌》,才有卓文君《白头吟》。
她微笑着,无知无觉女子,或许叹息几声,哀叹命运不济也便罢,如何说得出卓文君般“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话呢!这样才女,固然聪慧玲珑,自然也不够可爱。
皇帝蹙眉:“皇后,你在笑什?”
风。”
如懿摇摇手中轻罗素纱小扇,送上细细清凉:“士子们都是文人,顶多背后牢骚几句,皇上不必在意。”
皇帝冷哼道:“先祖顺治爷宠幸汉臣,他们就敢说出——若要天下安,复发留衣冠,这种大逆不道话。康熙爷与先帝都极重视民间言论,尤其百姓愚昧,极易受到这些文人士子蛊惑。
如懿听皇帝说起政事,只得到:“是。”
皇帝侃侃而谈:“不止民间如此,朕朝廷里难道就清静?广西巡抚卫哲治告内阁学士胡中藻自负文才,不满朝廷,写诗诽谤。你可知他都写些什?”
如懿心中凛,那笑
如懿见皇帝深色不悦,只得顺着说:“臣妾愿意耳闻。”
皇帝冷冷道:“胡中藻姓胡,就惯会胡言乱语,写什——世无日月、把心肠论浊清、斯文欲被蛮、与世争在丑夷等句,尤其是——把心肠论浊清之句,加“浊”字于国号“清”字之上,是何居心?”
如懿听得心有戚戚,只得含笑道:“他个文人,写诗兴致所致,恐怕没有咬文嚼字那仔细。”
皇帝眉心皱,愈加沉肃道:“皇后有所不知,胡中藻不仅如此,他悖逆、抵讪、怨望之处数不胜数,他所出典试经文题内有’乾三爻不像龙’之句,乾隆乃朕年号,龙与隆同音,显然是诋毁朕,再有’并花已觉单无蒂’句,岂非讥讽孝贤皇后之死。胡中藻鬼魅为心,语言吟诵之间,肆行悖逆抵讪,实非人类之所应有”有凛然杀气凝在他墨色眸底,看得如懿心惊胆战,“朕已决定,胡中藻罪不容诛,斩首弃市!”
如懿心头哆嗦,正欲说话。皇帝看向她颜色已有几分不满:“皇后难道对这样不忠之人还心存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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