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季泾渭分明,春暖秋凉,夏暑冬寒,就好比紫禁城中跟红顶白,唯有城中人才能冷暖自知。半余年来,如懿固然因为双子女颇得皇帝恩幸,地位稳固如旧。而金玉妍也甚得宫人奉承,只因四阿哥永珹得到皇帝重视。而曾经与永珹般得皇帝青眼五阿哥永琪,却如昙花现,归于沉寂。
待到乾隆十九年夏天缓缓到来时,已然有种说法甚嚣尘上,那便是嘉贵妃金玉妍四阿哥永珹有继承宗兆之像,即将登临太子之位。
这样话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而皇帝对永珹种种殊宠,更像是印证这虚无缥缈传言。
四月,和敬公主之夫,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腾入觐,皇帝欣喜不已,命大学士傅恒与永珹至张家口迎接,封额驸为贝勒。
五月,准噶尔内乱,皇帝命两路进兵取伊犁,又让三阿哥永璋与四阿哥永珹同在兵部演习军务。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只问永珹军事之道,并请尚书房师傅教导兵书,而对永璋
留衣冠’大逆之言,就被顺治爷处以绞刑。皇阿玛圣明,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大逆不道贼子!”
皇帝沉默只有须臾,变化为字字冷冽:“刘震宇自其祖父以来受大清恩泽已百余年,且身受礼教,不是无知愚民,竟敢如此狂诞,居心实在悖逆。查刘震宇妄议国家定制,即日处斩。告知府县,书版销毁。这件事,永珹,便交予你去办。”
皇帝言语没有丝毫容情之处,如懿听在耳中,颇为惊心。然而永珹得意笑声更是声声入耳。“儿臣定会极力督办,请皇阿玛放心。”
情歌悠扬,如懿自知嗓音不如嬿婉悠扬甜美,声声动人,可是此时金波潋滟浮银瓮,翠袖殷勤捧玉钟。对缕绿杨烟,看弯梨花月,卧枕海棠风。手指轻叩,悠扬之曲娓娓溢出,深吸口清冽空气,淡淡菊香散尽,幽怀袅袅。
“晁错原无罪,和衣东市中,利和名爱把人般弄。付能元刂刻成些事功,却又早遭逢著祸凶。”
如懿心念微动,含抹沉稳笑意,抱紧怀中孩子。
离去时已是夜深时分,唯有李玉带着十数小太监迎候在外。趁着李玉扶上辇轿时候,如懿低声道;“多谢你,才有今日永珹。”
李玉笑得恭敬:“奴才只是讨好主子罢,四阿哥为皇上所喜,奴才自然会提醒四阿哥怎样讨皇上喜欢。奴才也只是提醒而已,什舌头说什话,全在四阿哥自己。来日成也好,败也罢,可不干奴才事。”
如懿笑道;“他事,自然与咱们是无碍。”
二人相视笑,彼此俱是然。如懿抬首望月,只见玉蟾空明澹澹,心下更是澄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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