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十分谦恭,几乎如卑微尘芥俯首与太后足下。太后正欲言,却见小宫
道:“太后如此在意舒妃,无非舒妃是太后举荐才貌双全之人。但皇上归根究底还是在意她叶赫那拉氏出身,到底不是万全之人。恐怕皇上也觉得是太后举荐枕边人,还不大放心呢。”她扣首,仰起娇美而年轻面庞,“左右舒妃怀孕时候伤肾气,容貌毁损,补也补不回来。如今人也死,太后何必还介意她这颗废子呢?”
太后冷笑道:“舒妃是废子,那你是什?”
嬿婉思量着道:“臣妾是害舒妃不错,但舒妃身为太后亲手调·教人,居然禁不住臣妾几句言语,也未免无用!且臣妾是害她,却未曾逼迫她自焚,她这般不爱惜性命,自然是因为对皇上用心太过缘故,既然她侍奉太后,怎可对皇上过于有心呢?”
太后舒展笑道:“哀家自然知道舒妃对皇帝有心,为着她有心哀家才肯重用她。因为有心有情,才是真作假时假亦真,才会让人难以辨别,也只有舒妃替哀家说话嘴怀着是颗对皇帝真心,自然也会让人以为她说是真心实意话。”
嬿婉深吸口气道:“臣妾也对皇上有心,但臣妾是依附之心,邀宠之心。或者说,臣妾对皇上真心,恰如皇上对臣妾那多,点点,指甲盖似。而非像舒妃样愚蠢,付出颗全部真心,不能自拔。”她笑容意味深长,“若是自己深陷其中,又如何能对太后全心全意呢?”
长久静默,烛火跳跳,摇曳不定,将殿中暗红流苏锦帐透成沉闷不可言绛紫色。待得久,好似人也成其中粒,暗淡而无声。
“哀家留心这多年,舒妃是棵极好苗子,只可惜用心太深,反而害自己生!”太后喟然摇首,“可见这宫里,你可以有野心,可以有假意,但绝不能有丝真心,否则就是害人害己,自寻死路。”
嬿婉深深伏拜:“太后教诲,臣妾铭记于心。”她仰起脸大着胆子道:“臣妾斗胆,舒妃能为太后效力,从此之后,臣妾也会为太后效犬马之劳。”
太后微眯双眼,蓄起丝锐利光芒:“你心思倒打量得好,既要哀家饶恕你,以后还得哀家保全,还要美名其曰为哀家办事。你这样心有七窍伶俐人儿,哀家怕还来不及,哪里还敢用你呢?”
嬿婉俯下身体,让自己看起来像只无路可去小兽,虽然狡猾,却无力自保:“太后历经三朝,有什人没见过,有什事没经历过,臣妾再伶俐,如何及得上太后分毫呢,生死荣辱也在太后念之间。若得太后成全,臣妾粉身碎骨,也必当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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