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小太监衣裳,紧巴巴,又有股子太监衣衫上特有气味,更是浑身别扭。他知道媾婉是有些宠眷,更见永寿宫布置得颇为奢华,偌大宫殿之中,静若无人,规矩极大。他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进殿中,九宵只觉得身上?寒,在外头走半日汗意倏然往千百个毛孔里收,竟有掉进冰窟里感觉。好会儿才想起六宫中入夏后便开始用冰,却不知能清凉到这种境地,果然是舒坦极。但见十二扇阔大屏风上描金漆银,雕花玲珑剔透,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四周锦笼纱罩泛着金彩珠光,连地下踩砖,皆是碧绿暗金西潘莲凿话。他越发眼花缭乱,不知该往何处落脚。
澜翠很瞧不上他那战战兢兢小家子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轻声喝道:“娘娘在上,你眼珠子往哪里乱转悠呢?”
赵九宵这才抬起眼来,只见暖阁榻上斜靠着个堆纱笼绣美人儿。他认不清那是什衣料,只觉得散着明艳光芒,脸上艳光亦是带着珠玉华彩。身边个宫女装束女子堆红着绣,戴着烧蓝银器首饰,看便知是有身份,正替那美人儿打着把玳瑁柄蹙金薄纱扇子。他很想仔细看看那两位女子脸,只是阁中景泰蓝大缸中瓮着冰块冒着丝丝雪白寒气,加之窗上湘妃竹帘安静地垂落,那女子脸便有些光晕模糊。半晌,只听得那榻上女子懒懒打个哈欠,声音悠悠晃晃道:“澜翠,人来?”
九宵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胡乱朝着前头跪下,口中呼道:“令嫔娘娘万福金安,令嫔娘娘万福金安。”
榻上女子坐直身子,笑吟吟道:“赵大哥,如今怎这客气?快起来吧。”
九宵不是没听过嬿婉声音,当年还是宫女时候,清脆,娇俏,总是围绕着脸喜悦凌云彻,像只欢快小黄莺。而如今,这声音如玉旨纶音般,惊得他拼命磕头道:“令嫔娘娘恕罪,令嫔娘娘恕罪,微臣只是喝点小酒摸副牌,不是有意偷懒!”
嬿婉娇笑声,亲切中透着几分沉沉威严:“澜翠,还不扶赵侍卫起来!做人哪里有不忙里偷闲,何况本宫与赵侍卫是旧识,便是知道又是什大事呢。”
澜翠哪里愿意自己手去碰到他低等太监服色,便虚扶把道:“赵侍卫快起来吧,咱们娘娘还有话问你昵。”
九宵心头大石落地,这才敢抬起头来:“令嫔娘娘有什尽管问,微臣都会知无不畜言无不尽。”
嬿婉使个眼色,澜翠搬张小杌子来给九宵坐下,春婵停下手中扇子,递上杯茶,两人便悄然退下。九宵捧着那杯热茶,见嬿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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