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生几分感慨:“潜邸福晋只剩如懿个,多年夫妻,儿子当然在意。”
太后并无再进食兴致,接过福珈递来茶水漱漱口:“皇帝是念旧情人。裒家冷眼看着,你许多嫔妃,年轻时候你待她们不过尔尔,年岁长厂倒更得你喜爱。譬如孝贤皇后,皇帝哀思多日,从未消减。但有件事皇帝也不能不思量,后富不可日无主。否则后位久虚,人心浮动,皇帝在前朝也不能安稳。”
皇帝笑意如遭寒雨绿枝,委垂寒湿:“皇额娘,恕儿子直言。孝贤皇后刚刚去世,儿子实在无心立后。若真要立后,也必得等皇后两年丧期满,就当儿子为她尽尽为人夫君心意吧。”
晨光透过浮碧色窗纱洒进来,似凤凰花千丝万缕浅金绯红花瓣散散飞进。太后侧身坐在窗下,目光深幽幽
皇帝进慈宁宫,笑吟吟行礼:“皇额娘正用早膳呢,正好儿子刚下朝,也还没用早膳,便陪皇额娘起吧。”
太后招招手,亲热地笑道:“只怕慈宁宫吃食不合皇帝你口味。福珈还不替皇上把冠帽摘,这样沉甸甸,怎能好好儿用膳呢。”
福珈替皇上整理衣冠,又盛碗粥递到皇帝手边。皇帝脸馋相,仿佛还是昔日膝下幼子,夹筷子酱菜,兴致勃勃道:“儿子记得小时候胃口不好最喜欢皇额娘这里白粥小菜,养胃又清淡。皇额娘每天早起都给儿子备着,还总换着酱菜花样,只怕儿子吃絮。”
太后欣慰地笑,脸慈祥:“难为你还记得。”她看皇上吃欢喜,便替他夹块风干鹅块在碗中,“纯贵妃病这些日子,皇帝去看过她?哀家也知道她病着,吃不下什东西,就拣些皇帝素日喜欢吃小菜,也赏她些。”
皇帝喝完碗粥,又取块白玉霜方酥在手:“儿子去看过她两次,不过是心病,太医使不上力,朕也使不上力。”
太后微笑着瞥皇帝眼:“太医无能,治不好心病,皇帝难道也不行?”
皇帝唇边都是笑意,仿佛半开玩笑:“儿子要治好她心病,就得收回那日说过话,得告诉纯贵妃永璜和永璋还有登上太子之位可能。儿子还年轻,空口白舌地提起太子不太子话,实在没意思。”
太后叹口气,替皇帝添碗枸杞红枣煲鸡蛋羹,温和道:“慢慢吃那酥,仔细噎着。来,喝点羹汤润润。”
皇帝快·活地笑:“多谢皇额娘疼惜。”他吩咐道,“毓瑚,朕记得娴贵妃很爱吃这个白玉霜方酥,你取份送去翊坤宫。”
毓瑚忙答应着端过酥点去。太后饶有兴致地看着皇帝:“皇帝到很在意娴贵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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