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绝地训诫让阿纳金犹豫了;他低头看着杜库,他看到的不是什么西斯尊主,只是一个颤颤巍巍、满脸恐惧的老人。
“我不应该——”
但帕尔帕廷叫道,“快动手!快!”阿纳金意识到这不是命令。这其实,只不过是他一直都在期待的。
这是许可。
而杜库——
杜库战战兢兢,缩作一团,虽然已被击垮,他在内心深处仍抱有一线希望,希望他是错的,希望帕尔帕廷没有背叛他,希望这一切仍在按计划行事——
直到他听见一个声音说“干得好,阿纳金!干得好!我就知道你能行!”他意识到这正是帕尔帕廷的声音,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预感到议长接下来的话。
“杀了他,”帕尔帕廷说。“现在就杀。”
天行者的眼中只有燃烧的火焰。
“议长,求求您!”他惊叫着,声音里透出绝望和无助,他平日的贵族气质荡然无存,勇气已成可耻的回忆。他只能乞求饶命,正像他的那些手下败将一样。“求求您,您说过会赦免我的!我们有过约定!救救我!”
;但此时此刻,在这艘战舰里,在无边无际的太空荒漠中这颗充满生命的砂粒中,他打开了内心的防火墙,恐惧和愤怒喷薄而出,它们冲出了他的头脑,充盈着眼前的战斗,阿纳金的思想清澈无比。
他清晰地感到,现在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
抉择。
他作出了抉择。
他想要胜利。
当他最后一次抬头看
他的乞求换来的怜悯不比他曾施舍过的怜悯更多。
“约定的前提是你得先释放我,”帕尔帕廷的声音冰冷得像虚无的太空。“而不是你用我作诱饵来杀我的朋友。”
他这才明白,所有的一切的确是在按计划行事。这是西迪厄斯的计划,而不是他的。这是为绝地设下的圈套,但绝地不是猎物。
他们是诱饵。
“阿纳金,”帕尔帕廷静静地说。“杀了他。”
他决心要让杜库也尝尝断手的滋味。他将决定付诸现实:他的剑锋与意志同行,蓝色的火焰烧穿了科雷利亚纳米丝,分解皮肉,斩断筋骨,西斯尊主持剑的右手,带着烧焦的毛发气味和一缕青烟坠地。断手中紧握的红色光剑仍然没有熄灭。阿纳金的心为这赤色光刃的坠落而歌唱。
他伸出手,原力把那光剑递到他手中。
阿纳金又斩下杜库的另一只手。
杜库双膝跪地,面无表情,哑口无言,他的武器在空中旋转着落到胜利者手中。阿纳金对未来的憧憬此刻正呈现在他眼前:两把光剑指向杜库伯爵的喉部。
但此时此刻,现实与梦境略有不同。两把光剑都在他手中,他完好的左手中拿的正是人造的、闪着血色光芒的西斯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