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在半地牢里染上肺病,咳嗽咳半年,胸腔咳空,空胸·部凹进去,又从背后凸出来,身高于是被这凹凸弄缩。
在接焉识上午,并没有他想象皆大欢喜。念痕穿戴比他入狱前华贵多,走私网络已经被压制,逮到黑市上投机分子戴笠会枪毙他们。但念痕还是有法子买到各种稀罕物品。营救焉识就是靠黑市上买来南美葡萄酒,雪茄烟,俄国鱼子酱,日本鳗鱼罐头。接他时候,念痕找部雪佛兰汽车。她在车上拿出个领带夹,告诉他上面蓝宝石成色非常好,但她只用三袋奶粉就换来。
雪佛兰把焉识和念痕送到个相当豪华饭店。念痕先请焉识足吃顿,然后带他上楼,进间豪华而脂粉气房间,茶几上放瓶俄国伏特加。他们夜晚从下午三点开始,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夜里两人起来,人喝两杯伏特加。是真货伏特加。焉识身体给两年半地牢生活毁,两杯酒就撂倒他,醉得如同大病。天快亮时候,他让念痕给他挤点广柑汁,用它再调点伏特加,作为“扶头酒”喝下去。他告诉念痕,“扶头酒”是古人在卯时喝,夜病酒,喝“扶头酒”反而就醒。在以往,焉识随意流露杂学都会让念痕非常兴奋,但这次焉识发现她心不在焉。
念痕从学校请三天假,为就是能跟焉识日夜颠倒地厮混。焉识身体非常虚弱,多半时间就是他和念痕相拥而卧,份沉默伴着另份沉默。
第三天念痕说她要走。走?去哪里?去美国。可是,太平洋战争打起来去美国航路就封锁。先到澳门,再坐船想办法从南美绕道。去美国做什呢?去就知道,无非读书,要嫁人。
焉识从枕头上撑起上半身,看着念痕。她二十七岁,做她刚才说那两件事都有点嫌晚。念痕也看着他。他不应该为她在美国出路发愁,还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体有身体个女人。
“本来早就想走。不过你不出来是不会走。”
焉识轻轻摸摸她肩膀,表示非常感谢。她激情不在,不再是没他不可念痕。
在他们就要离开饭店时念痕告诉他,从焉识在两年里给妻子写信中,她所有妄想都打消。焉识信说明他对妻子、继母、孩子责任心有多重。他在意他们,对他们守时,守信用。这样男人是不会跟他家庭分开。他默默地承认她是对。战争是件混账事,战争让他混账场,战争打完,最终他还要言归正传地生活,去和妻子、孩子、继母把命定日子过下去。战争不也让念痕出入黑市,投机走私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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