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时候给洗到前面来。现在只有五六个人紧跟在谭中队长身后,成尖刀班。老几莫名其妙做尖刀班刀尖。
“……冲进去!……”谭中队长拔出腰间五四式,险些要对犯人们喊“同志们”。“安啥子心?!要冻死们?!冲进去!……”
谭中队长带头往大墙里冲。又是“哒哒哒”梭子。这回出现弹着点:大门干打垒柱子被打出片巨大麻子,强劲风都热,硝烟气味从犯人队伍首端下子到队伍末尾。
“啪”声,谭中队长五四式开火。抗美援朝战斗英雄谭中队长巴不得天天有仗给他打,打仗他就显得比本人英俊高大。他举手枪举得多英气啊!他就是这举着枪平趟淮海战役战场,又趟过鸭绿江,从三八线回师,却突然间被装入火车皮,和其他车皮连成不见首尾串,再被倒挂到向西火车头上,开进大荒草漠。从车皮里出来,看见截截平行车皮里被卸下乌泱泱囚徒们,才知道被装到大荒草漠上干吗来,也才知道,个团对个团、个连对个连仗打完,从此他们是个对百个、寡不敌众地和乌泱泱反派们打下去。眼下谭中队长忘,他正在领着反派们造反,似乎长期共存局面模糊他敌概念:大荒草漠对外来者视同仁排异和肆虐,让谭中队长这样人在敌分野中时转向。
“老几,跟着冲!”谭中队长喊道,面朝岗楼上开枪掩护。
老几冒着冲锋枪子弹紧跟在谭中队长身后。大墙里早下工犯人们挤在号子里观战,张张草门帘给掀出缝来,缝里挤满头脸,比衣服缝里虱子挤得还密。大胆趁着前线打得热闹,低下身顺着墙根溜,溜到伙房后面仓库抓上几个生冻疮土豆,或者几把干甜菜叶子。
梁葫芦撒野地尖叫,穿越操场,跑到老几身边。他上下查看老几,发现老犯人四肢齐全,脸上血是别人溅上来,野性褪下去不少。老几脸上溅是两三个人血,他身边个人头开花,另个人给打穿脖子上动脉,顿时发生红色井喷。老几两根手指根本按不住伤员那穿孔粗大血管,黏稠血浆喷在他脸上,马上冻成袖珍红色钟乳石,粒粒挂在他鼻尖上、下巴上。这还是饿着,要不红色井喷会更壮观。
小时后哨兵和谭中队长都被拘起来,下枪,押上场部保卫科马车,并且是同辆马车。中弹死去犯人被留在操场上,等待张芨芨草席子给卷走。伤人都躺进监狱门诊部,两间做病房土窑洞睡满浮肿、黄疸病人,伤员只能占用医生诊室。
当晚邓指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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