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十万个为什么（2 / 2）

分几个心腹学生都精通两种修辞方法：排比和拟人。们语文老师说：排比用以论述，有气势；拟人用以抒情，有情调。觉得语文老师在文字上灭有些困难，从小就觉得文字如胶泥，捏起来有趣。小时候热爱毛主席，背他老人家诗词：“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万里”，觉得白居易“九岁知音韵”没什不起。进而热爱毛主席激赏李白，背“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觉得毛主席喜欢得确有些道理。上进心最炽烈时候，写作文《游园有感》，尝试拟人手法，尽量事儿逼：“公园角，有个池塘。池塘边棵柳树，池塘里条金鱼。好似水底鱼随波游戏，你好似池边柳将调戏。”小黑眼镜语文老师立刻用板砖拍死，批注如下：“格调低下，心理邪仄，有严重流氓倾向。建议家长没收其所有不良课外读物，订阅《北京晚报》，特别精读‘五色土’副刊，引导其灵性，抒发其才气，不致堕入歪路。”

中午在学校包伙，每月八块五，荤两素三两米饭。晚上回家吃，饭后常常有作业需要对付。周末可以睡个懒觉儿，然后借姐姐月票去坐公共汽车胡逛。姐姐长得粗壮，长得清秀，在她月票照片上添笔小胡子，半男不女，随手晃，售票员分辨不出来。老爸如果在家，会拉去新华书店，他觉得是个可塑之材。老爸个爱好是磨刀，他把所有能磨成刀都磨成刀，钢板尺、钢筋、钢管。还钻两个孔，加上木把儿，偶尔刻个花纹或是句“千家诗”。老爸觉得是可塑之材意思，就是认为也能被磨成把刀，安个木把儿。

本书也不想买。那时候写小说散文叔叔大婶们患有永久性欣快症。他们眼里，黑夜不存在，天总是蓝蓝，姑娘总是壮壮，看见宝塔只想到延安。科普书多走《十万个为什》路，告诉你圆周率小数点之后两百位是什，还编文言谐音段子帮助你记忆，什“山顶寺壶酒，尔乐苦煞吾”，说记住就可以跟同学显摆，格调低下，心理阴暗。《动脑筋爷爷》长得像们弱智数学老师，副大脑少根筋样子。翻来翻去，还是不明白为什喜欢趴在阳台上俯看大车、二车青青白白头皮和油光水滑黑头发，想象她们味道，然后“小白兔白又白，两根耳朵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