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抱成团,枪弹都打不开他们。枪手样子已经不像人,满脸满手鲜血。他枪法很派用场,偶尔有叛变集体人,魂飞魄散地撒腿朝广场外面跑,他子弹很轻巧地就追上他们。他渐渐有经验,好歹把人们撂倒。撂倒就好办。他子弹准备得很充分,够他把死亡双份地分发给每个人。
叫多鹤女孩看见枪手停下来,她听见什异样声音在很近地方响着,她已经辨别不出声响是她上下牙发出来。枪手东张西望会儿,抽出把插在腰间武士刀。刚才他射击成绩不理想,还需要他用刀返工。所有返工也完成,他看看刀,又用拇指在刀锋上刮刮,把它往身边撂。刀被热血泡软。他坐下来,解下鞋带,将它头系在冲锋枪扳机上,另头绑在块石头上。他脱下泡透血足有十斤重鞋子,袜子也是血红。他两只沾满血脚夹住连在扳机上石头,个打挺。
“嗒嗒嗒……”
过很多天,叫多鹤女孩子满脑子都是“嗒嗒嗒”枪声。
听多鹤颠三倒四叙述,五个村长先后跌坐在收过秋庄稼地平线上,跟初升太阳同高矮。
坐十来分钟,代浪村村长站起来。四个村长也跟着站起来,谁都没拍屁股上泥土。他们得进村看看,有没有什能帮上忙。帮着合合眼,拽拽衣服,或许还有两个需要帮着结束抽动、呻吟、活受罪。
透过树枝叶看,五百十三个男女老少像是在野外扎营,齐睡着。土地淤透血,成黑色。血真是流得阔气,泼溅在树干和树叶上。有这家人,枪子都没有打散,血也流成股,从两块石头之间浅槽往稍低地方涌流,却过分稠厚,在石头边沿凝结出颗巨大鲜红血球,凝而不固,果子冻般。
多鹤跟在自己村长身后,血气味膨胀在她鼻腔和喉咙口,她快要闷死。她本想找到自己外祖母,但很快放弃:大部分人都是从背后中弹,因此全是面朝下倒下,她没有丝力气和胆量去个个地翻身辨认。
原先村长们来崎户村是要讨论撤离“满洲国”路线,现在明白崎户村最终发言。在附近日本村庄里,崎户村是头目,因为他们是第个从日本迁来满洲开拓。这时代浪村村长突然捂住多鹤眼睛。他面前,是枪手尸体。代浪村村长和这个两度参加世界大战老神枪手很熟。老神枪手靠在树干上,枪还在他怀里,扳机上拴石头已经从鞋带上脱落下来。子弹是从下巴射进去,这时他那个成空穴头颅祭器般对着天空。
代浪村村长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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