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在她身后垫了个靠枕,坐在床边说道:“坤宁宫那边,说是帝后和谐、其乐融融。皇上和皇后两个人一同作画写字念诗,如今东暖阁房门紧闭,皇上今晚定是歇下了。这样看来,也许过不了多久,太皇太后就可以抱上嫡亲的重孙子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面上颇为安详的神色:“这个赫舍里芸芳,很像我年轻的时候,是个能沉得住气儿的主儿。有些度量,也能忍耐。在这宫里不乏聪明、智慧有韬略的,可是如果不能忍,没有度量,那是什么事儿都成不了的。”
“正是如此。”苏麻连连点头,“前些日子闹腾的那些事情弄得皇后脸上没光,咱们逐了桂嬷嬷,又恩宠着承乾宫,皇上跟昭妃……可皇后半点儿情绪也没有,早晚请安越发比平时恭敬了,整日里不声不响妥妥帖帖地处理着宫务,着实不易。”
太皇太后放下心来,又问道:“今儿跟着去的人回来怎么说,那索尼的病到底如何?”
苏麻压低声音:“不太好,正是十分的凶险。奴才细细地问过太医院的院正,说是若是用了南边的一种什么药,就是那年汤玛法给孔格格治肺病的那个西洋药,然后再配上些舒缓的汤剂,安心静养,过上三两个月熬过秋天或许可以康复。”
波中有泪光微闪,还是努力笑着轻轻抚了抚他的头:“三阿哥很懂事。”
而父皇却要他把菊花送给皇贵妃,还让他管皇贵妃叫皇额娘。
那一刻,他愤怒了,带着无比倔强与悲愤的神情说道:“你宁愿我额娘死了,宁愿我是这个女人的儿子。也许那样,你会对我好些,会更关爱我,但是我宁愿不要这一切,我只要我的额娘。”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跑的时候,有些菊花不小心散落在地上,但是他随即用脚狠狠碾碎了,他还振振有词地说道:“就是踩坏了、糟蹋了,也不给你这个女人。”
那个时候,他没有去想父皇与皇贵妃的心情,也无心去观察他们的神色,他只是觉得他做了该做的,他很痛快。
“那怎么成?”太皇太后面色紧然,“这眼瞅着大典在即,他在家里躺上三两个月,这可把什么事情都耽搁了。如果没有他亲力亲为在外边撑着,那些人东拖西阻的,怕是会再生变
此时,听到皇后如出一辙的话语,他突然觉得很难过,他怎么一不小心就走上了父皇的老路,怎么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怨夫。
于是,他握住皇后的手,两人共执一笔,下笔如龙。
看在旁人眼中,他们自是珠联璧合。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躺在床上似睡非睡,苏麻乐呵呵地从外面进来,嘴里说道:“好了,好了,可是好了呢!”
“什么好了?”太皇太后欠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