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毕竟,死人不会讲话。
“按照规矩,沉水。”
丁长盛嗯声,斟酌半晌,才压低声音问他:“你确定她没和易飒见面吗?”
“应该没有。”
“那易飒呢,她有没有察觉出什?”
丁碛回答:“在易飒心里,她姐姐1996年就已经死……”
丁碛小时候,看过次伞头阴歌场景,那是在黄河滩上,夜半浊黄大浪间放下个羊皮筏子,歌者手撑红伞,手提马灯,身上不绑任何安全绳,靠双脚立在筏子上,纵声放歌。
那场面鬼气森森,又让人血脉贲张。
……
丁碛坐起身,接通手机。
那头先是沉默,然后,丁长盛声音传来。
行李手机,该带出门,也都拿走。
易飒那儿,血迹冲刷干净,他仔细检查过,没有哪颗子弹射中木板,屋里全部恢复原样,为防止乌鬼这畜生嗅出什异样,他还拿酒把尸体躺过那处抹遍,这才用水冲刷,待会,这条船也要同样清洗遍,确保万无失。
切都完美,做得很利落,陈秃那艘船,应该很难烧尽,未来也许会被人发现,水底尸体,也有可能在某天重见天日,但没关系。
因为这些,都不能成为指向他直接证据。
这世道本就凶险,谁能证明事情是他干呢?
说到这儿,目光看似无意地下行,从之前抛尸湖面上掠而过:“现在,也样。”
丁长盛吁口气,但没挂电话,丁碛知道还有后文,静静地等。
果然,丁长盛字斟句酌。
“易萧拼命地逃出去,还逃去柬埔寨,如果不是为找她妹妹,那又是为什呢?”
丁碛没吭声。
“完事?”
“完事。”
“做得干净吗?”
“干净。”
“尸体怎处理?”
***
太阳终于升起来。
丁碛闭着眼睛,感受着清晨光线温度,唇角泛起微笑:没想到今天会是个晴天,真是个好兆头。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他干什,手上沾谁血,最好就如同刚刚过去这夜样,永不再来。
手机铃声响起,听这段伞头阴歌,就知道是丁长盛——不过,这歌响在阳光明媚洞里萨大湖上,很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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