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碛把船头尸体掀落湖中:因为贪图方便,两具尸体绑在起,所以压尸石块也选更沉——小船被压得几乎齐吃水线,而今这掀落,从人到船,轻松无比。
丁碛把那几张照片发给丁长盛,还搭句话,只三个字——
完事。
信号依然不好,代表传送进度小圆圈转个不停,反正这个点,丁长盛应该也还没起床,不着急。
丁碛把手机扔到船搁板上,整个人躺进船舱,左臂垫在脑后。
是死透。
他重新站起,把煤油灯提换几个位置,亮度合适之后,掏出手机,给那个女人拍几张照片。
做完这些,无意间瞥眼,发现宗杭还在看他。
这地秧子,临死前这口气撑得可真长,不过丁碛能理解:毕竟死不瞑目,想求个明白。
丁碛蹲下身,伸手去阖他眼皮,但宗杭很倔,就是不闭,嘴唇翕动着,想说话,又说不出来——他肺被打坏。
扣得几乎麻木。
不远处,堆叠在起两个人先还微弱地挣扎,然后滑跌分开,没大动弹。
丁碛站会,长长吁口浊气,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什异样之后,这才把门里煤油灯拎出来。
点上之后,他提着灯,往前走两步。
宗杭躺在地上,还没死,睁着眼睛看他,胸口微弱地起伏着,胸腹处中不下三枪,每次呼吸,就伴随着大量鲜血流出,这血滑落身侧,透过板缝,滴落湖面。
这船真好,瘦瘦窄窄,躺进去感觉很紧实,有安全感。
晚上奔走,精神极度紧张,这刻终于彻底松弛。
他右手搁在小腹上,拇指食指习惯性地互相摩挲,脑子里快速过着昨晚切。
陈秃那里,他收拾好,
不闭就不闭吧,没必要跟要死人计较。
丁碛揭开煤油灯罩,就着焰头点根烟,吸两口之后,低头向着宗杭笑笑,说:“听到你跟易飒说,是偷窥她,你还说,看就不像个好人。小朋友,教你个人生道理……”
他没再看宗杭,半抬起下巴,向着已经不那浓重夜色缓缓吐出烟圈:“你都已经觉得个人不像个好人,就不该再相信他。”
***
晨曦乍现之时,丁碛船恰驶到大湖深处,四面祥和宁静,浩荡大湖,正等着承接白日第缕光。
仔细听,能听到滴答声响。
丁碛把煤油灯移向那女人。
那女人是侧趴着,垂落胳膊上无数刻疤。
丁碛抬起脚,把她身子拨正,她中枪更多,手枪十二发弹,至少有六七发招呼她,但每处伤口都没有流血。
确定她不动之后,丁碛才半跪下身子去探她鼻息,又试试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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