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嘉树扒拉着季冕手臂,小声感叹道:“季哥,好演员入戏时候真有点吓人。以前跟你合作拍
对她而言,唯有李宪之是不同,是她仅存温情与柔软。
女官趴伏在地,哽咽道,“您后悔吗?”
薛淼过好半晌才转过头,嗓音沙哑,“悔……亦或不悔?”这是个问句,因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悔还是不悔。
“且留给后人评说吧……”她再次缓慢地转过头,看向窗外暖阳,浑浊眼里泪光干涸,视线久久凝聚在遥远某处。
女官跪在地上等许久,见女皇总是不动,这才猛然站起来去试探她鼻息,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去。
要开拍!”导演忽然回过头怒瞪两人。
两人齐齐做个嘴巴拉拉链动作,默契得简直像个人。导演顿时笑开,冲他们无奈地摆摆手。
场上,薛淼已脱掉华丽袍服,只穿着件雪白单衣,倚窗而坐,脸上刻满风霜痕迹,曾经灼灼闪耀双眼如今已浑浊不堪,任谁见也不会怀疑她年龄。
好演员能把演技运用到身体任何部分,这话正是薛淼写照。
名女官散开她雪白长发,轻轻梳理。
桌上妆盒被她打翻在地,她拎起裙摆急急忙忙跑出去,大声喊道,“不好,陛下宾天,陛下宾天……”主摄像机对准薛淼动不动眼珠拍个特写,她干涸发黄眼球和神光溃散瞳孔分明属于个死人。
导演深吸口气,拊掌道,“卡!”
薛淼眼睛眨,又活过来。
肖嘉树被母亲出神入化演技吓得心脏都快停跳,连忙跑上去扶她,连连追问她好不好。
“傻孩子,这是拍戏呢!”薛淼笑着揉揉儿子脑袋,然后专心致志地查看回放。
这又是段独白戏,女皇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忽有日阳光正好,便开始追忆往事。她从自己出生讲到入宫,又从入宫讲到为皇,用漫不经心地语调谈论着生命中过客。对她来说,所有人都是可以舍弃,譬如她母亲、兄弟、姊妹、丈夫等等。
谈到丈夫与妹妹在宫中私会被她拿住时,她甚至轻笑两声,显得那般不以为然。她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更别提心上,从那时候起,她所思所想就只有权势。
女官踌躇半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记得殿下吗?”
能在女皇面前被称为殿下,只有那个人而已。
薛淼漫不经心笑容缓缓消失,双眼定定看着窗外某处,似乎神魂被牵住,星星点点泪光在她眼眶里流转,打湿她浑浊瞳孔,也冲淡瞳孔中冷酷。她虽然句话也不说,可她表情却已经出卖她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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