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襄见此情景忍俊不禁,心道这和尚还挺专业。
验罢,苦慧直起身,坐在桌前提笔书写药单。虞品言替妹妹拉好裤腿,穿上绣鞋,问道,“大师,舍妹腿还有治吗?”
苦慧头也不抬回答,“还有治。多亏这五年里你们用养精活血药油按摩她双腿,保住腿中经脉。”写完药单交给柳绿,他面露为难,“贫僧有七成把握可将她治好,但是需得把她双腿打断再接上,外敷近年研制续骨膏,敷满两月再结合针灸,虞襄施主或可重新站起来。”
“什?竟要把腿打断?”老太太扶额,几欲晕倒。
虞品言脸色阴沉能滴出水来,盯着苦慧眼神似把剔骨钢刀,恨不得将他活刮。硬生生把腿打断再接上,那是怎样种酷刑。莫说襄儿娇生惯养,就连皮糙肉厚壮汉恐也顶不住。
翌日,苦慧依约来到侯府,握住虞襄手腕细细把脉。
刻钟后,见他露出深思表情,老太太略有些焦急询问,“大师,襄儿这腿还能治吗?”
苦慧不答,反倒弯腰去脱虞襄绣鞋,却被虞品言用力擒住手腕。对上他森冷眸光,饶是苦慧打两岁起就开始礼佛亦觉得心神摇荡,神湛骨寒,连忙解释道,“虞施主,贫僧只是想看看虞襄施主伤口,如此才有助于诊断。”
“男女授受不亲。”虞品言字句告诫。
苦慧苦笑道,“虞施主着相,贫僧眼中只有病人,无分男女。诊断最基本四种方法便是望闻问切,缺不可。若是不让贫僧查看伤口,对虞襄施主治疗恐会出现偏差。”
虞思雨吓得脸都白,微微侧头却发现虞妙琪正掩嘴而笑。
苦慧被虞品言盯得头皮发麻,但为治病,不得不重申遍,“没错,需得把双腿由膝盖骨开始打断,然后再接上。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便是这个道理。”
虞襄作为当事人,表情却最为镇定。她言不发,从袖袋里掏出条手绢叠成长
虞品言拧眉,慢慢放开,苦慧瞅眼自己略微红肿手腕,只能摇头苦笑。
虞襄虽然在大汉生活五年,内里终究是个现代人,对男女大防并不看重,在二人争执时候已自动自发脱掉绣鞋,卷起裤腿,点点自己膝盖,“看吧,当年横向刀砍在膝盖骨上,这是刀疤。”
刀疤很长,斜着划拉下来,竟连两只腿起砍断。虽然已过去五年,但狰狞疤痕依稀可见当初是何等血肉模糊场景。
老太太垂头抹泪,虞品言脸色阴沉。虞思雨和虞妙琪已吓得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苦慧冲虞襄微微笑,这才蹲下-身反复查看伤口,还用手指揉揉捏捏,又用个小锤子敲打膝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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