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是昨晚为何会有那样心情。以昼夜作为分界天地竟然如此颠倒,真是奇妙莫测。
懒得揩拭身子,马马虎虎沾着身水就上来,从里边拉开浴室门,又吃惊。
“您早,昨夜睡得可好?”
这声音几乎和开门声同时传来。事先没有想到会有人顶头打招呼,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来,请穿上吧。”个女人转到背后,向脊背披上件柔软和服。
“太感谢啦……”好容易说出这句话。当转向她时,那女人突然后退两三步。
历来小说家,都是竭尽全力描写主人公容貌,使用古今内外各种语言对佳人进行品评。要是把这些作品列举出来,其数量可以同《大藏经》[15]媲美。这个女子和三步之隔,扭斜着身子安详地望着那惊愕和惶惑样子。要是从那些所极力避忌形容词里选择适合于描述她词语,那真不知会有多少哩!说实在,有生以来三十余年,直到今天,还未曾见过这样表情。根据美术家评价,希腊雕刻理想,可以归于“端肃”二字。所谓端肃,以为是指人活力将要发动而未发动时姿态。如果发动会有怎样变化,究竟会化成风云还是雷霆,在此种尚未可知之处,其余韵飘渺无穷,以含蓄之趣流传百世。世上多少尊严和威仪,都是隐伏在这种湛然潜力之内。旦发动,即显现出来。旦显现,必有、二、三作为,此种、二、三之作为,必然来自特殊能力。然而旦成为其、其二、其三之际,就会不无遗憾地显现出拖泥带水之漏,无法恢复其本来圆满之貌。故凡名为动者则必然卑俗。运庆[16]金刚像和北斋[17]漫画,均失败于“动”字。是动,是静,此乃支配们画家命运重大问题。古来美人形象,大体不出于这两种范畴。
然而这位女子表情,却判断不清究竟属于哪种。沉静小嘴抿成“”字,明眸善睐,秋波流转,脸下部膨大,呈瓜子形,虽有几分丰腴和文静姿质,但前额显得狭窄,局促,带有种富士额[18]俗臭。不仅如此,而且两边眉毛过于逼近,中间像点缀几滴薄荷油般,暗含着淡淡焦愁。鼻端不尖不圆,既不显得轻薄,也不显得迟钝。画入图中也许是个美人儿。她每处,使人觉得都很特别。如此纷然杂沓跳进双眼,叫如何不迷惘呢?
本来是静态大地塌陷角,整体也不由得动摇。动是违背本性,旦觉悟到这点,便企图努力恢复往昔面貌。但是由于受到失去平衡后局势牵制,只能身不由己地继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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