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得都笑
。程凤台掐住商细蕊
点后脖颈子，轻声道：“商老板眨眼认大官当干爹，眨眼又有日本戏迷，还有什
不知道
？
。
雪之丞说：“记得你说过，舞台上东西越真越好。这是在美洲大陆捉到只真蝴蝶。”
商细蕊禁不住光彩诱惑，把蝶钗对着灯看又看，蝴蝶背面裱着极薄玻璃片子，底下钗子是赤金，想必戴在台上行动起来也很结实。戏子们围拢过来连连称奇，说：“这只蝴蝶倒很有点翠意思，不过点翠也点不这大片。”
雪之丞只看着商细蕊个人：“里面还有为你做首诗，请你也同收下吧！”
商细蕊收惯戏迷礼，略推辞就收。雪之丞在后台长长地坐回，向商细蕊显摆他中国话，大谈他对中国戏曲文化看法，其中论调当然外行极，净拿西洋歌剧，东洋狂言在那打比方。他不知道中国戏曲自成体，不需要参照，也没法子比对，就譬如再优美英文也翻译不出《诗经》，用外国人耳朵来听中国戏，横竖对不上榫。商细蕊不与他分辩，拿出般敷衍戏迷态度，浅浅微笑着听，全当蛐蛐叫。雪之丞越说越过瘾，商细蕊微笑不语，在他眼里成种赞许，说着说着，把手按到商细蕊手上握起来摇摇。
程凤台就看不惯他撒娇，好像谁都爱跟商细蕊摸把，蹭蹭，商细蕊身上淌着蜜是怎？程凤台把雪之丞手拿开，用英文装模作样对他说：“对不起，杜大概没有告诉过你，在中国，扮演女角戏曲演员不能被舞台下男人随意触碰，否则会惹怒们中国缪斯。”
雪之丞就爱听这种胡说八道话，更加觉得中国戏曲深不可测，矜持神秘。顿时收拢手脚，端庄坐着说话。商细蕊虽然听不懂英文，看到程凤台瞅着他笑，也猜到程凤台又在瞎说骗傻小子。
经过这回接触，任谁都看得出雪之丞是个愣头青。商细蕊与程凤台眉来眼去心不在焉，他浑然不觉。直到李天瑶下台来卸妆，大家要回去，雪之丞这才意犹未尽地告辞，临走向商细蕊保证将有日来北平找他，商细蕊点点头：“你来，还请你喝豆汁儿。”雪之丞山东老师没有教他豆汁儿这个词，他无法把豆汁儿对号入座，心里受宠若惊。
雪之丞走，大家马上开起商细蕊玩笑。李天瑶大惊小怪地笑道：“不得！连日本人都听上戏！还是商老板有本事呀！”
商细蕊自命不凡地摆手，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外国人：“他们懂什！驴头不对马嘴，瞧个新鲜罢！他们要懂戏，除非重新投次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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