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呆呆,这才上前替锦师父化妆。锦师父问他:“听说你在北平受委屈,怎,受委屈就躲着人?这不中用,以后可别说跟学过戏!”
商细蕊抿抿嘴唇不答话。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几天工夫,事情就翻山跨海传到南京来。商细蕊觉得丢人极,好比心口生个疮,根本不愿给人看见。
锦师父脸上敷得粉,自己提笔朝镜子画眉毛,道:“不就是个老姜头吗!也能把你臊成这样!那天要是在场,能骂得他屁都不敢放个,你信不信?过去你爹还活着那会儿,他走哪儿都是你爹陪衬,看就是积年怨恨,存心报复在你身上。”
商细蕊低头把弄锦师父只珐琅怀表,哦声,说:“那又能怎办呢,他是师伯父。”
锦师父把眉笔重重搁,扭头愤恨地对商细蕊说:“说白,老姜头称称才有几两重?时至今日,那把老骨头名声哪还能和你相比。坏就坏在他是你师伯父,传出去,你就是被师门申斥过人,名不正言不顺,这才叫不好听呢!”商细蕊被说得疼,神情微微变:“反正学戏学得杂,师门多着呢!不在乎这个!”锦师父怒道:“放屁!那是你商家嫡亲师门!是你安身立命正根儿!能和别样吗?”商细蕊心里也知道这个理儿,就是不服而已。
锦师父看向镜子里自己影子,年过半百人,头发也见白,脸皮起褶子,打扮得花红柳绿,难免显出几分怪异。可是在自己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机巧骄纵锦帛儿,那是能和宁九郎平起平坐角儿!
锦师父痴恋地望着自己,忽然问道:“这件事,宁老板是怎说?”
商细蕊道:“九郎给打电话,写信,叫只管安心唱戏,其他不用放在心上。待到时日久,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锦师父冷笑道:“真真是风凉话!他宁九郎当年要是遇上这样事,他有本事闹到皇上跟前去讨说法!隐退几年,倒成世外高人。亏你口个九郎,把他当亲师父般敬着。”假如宁九郎管商细蕊事,锦师父才不懒得插手呢。宁九郎管不商细蕊事,锦师父就非要管管不可。再说,商细蕊好歹算是他徒弟,下过番功夫调理,如今出落得这大出息,说出去是个叫得响亮人物,给他增色不少,哪能让别人给害瞎。锦师父与商细蕊面对面,说:“得,可怜孩子,除,你也指望不上别什人。谁让和你爹是老搭子呢?这就打发人把你行李收拾过来,你在这里住着,看替你布置!”说罢还很俏皮地用指尖点下商细蕊鼻子,带来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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