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冷风吹,伸胳膊蹬腿哭得凄厉,他挣扎得那厉害,让人担心再过会儿妇人就要抱不住他。
商细蕊本来嘴里含着块肉,边嚼边看,看到这里也被震住。更别说李天瑶。李天瑶膝盖软,咕咚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得说不出话来。妇人旗开得胜,把李天瑶脱在地上皮鞋朝他踢,命令道:“穿上!”李天瑶四脚朝天穿上鞋子。妇人接着抬下巴:“走前头去!回家!”李天瑶就像受到押解犯人,垂头丧气言不发地走在前头,也不敢招呼商细蕊,因为没有这个脸。妇人把他恶狠狠地盯眼,然后迅速把自己皮毛坎肩脱下来包住啼哭孩子,对向商细蕊却是和颜悦色:“十几年没有见面,细伢子长得这大。你在南京多留几天,啊?过年上家来吃饭。”
商细蕊方才躬身喊她声崔师姐,心里想,你这摔孩子打汉子,可不敢上你家吃饭去。
李天瑶人去楼空,商细蕊在窑子里刻也呆不住,自行去旅馆歇下不提。他这趟来南京为是避避风头散散心,因此谁都没有告诉,行程安排得很秘密很低调。可是李天瑶闹这出实在太好笑,没有两天南京梨园界就传遍,问起来当时情景,自然落不下还有个商老板。商老板远道而来,焉有默默无闻之理?隔天,有车子停在旅馆门口来接他,是锦师父派来人,商细蕊也没敢发犟,就是心里累,锦师父这人矫情,小性儿,知道他不告而来,会儿不知要怎发作呢。
果然到锦师父宅子里,座带池塘楼阁小院,锦师父并不出面,把商细蕊晾好久。其他做师父看见徒弟红火起来成角儿,多少都有点笼络态度,更别说锦师父并不是商细蕊嫡亲师父。这种半道相认师父商细蕊至少有只手那多,可见锦师父确是爱使性子。商细蕊那个急躁脾气,喝两杯茶就不耐烦得在屋子里滴溜溜转悠。门忽然开,锦师父有请。
锦师父拿得好大架子,撂着商细蕊干等着,他自行在卧房里睡午觉,这会儿披着衣裳小口抿着参茶,眼皮子也不抬下。商细蕊立在房中喊声锦师父,像是还在他手下学徒似。
锦师父仍然垂着眼睛,冷淡地说:“商老板,您别呀,不敢当你师父。”他果然矫情上,仿佛受多大气。
商细蕊默不作声站在那里,也不撒娇也不求饶,看着锦师父穿衣洗漱,坐到镜子前描眉扑粉。他们那代男旦有好些个都是这样风气,日常生活里也要化着妆,佩香囊,穿颜色鲜艳绸缎褂子。锦师父瞅眼粉盒,又瞅眼商细蕊,心说这傻小子。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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