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眼中含着万千思绪,低着头任由他教训,直到站在文华殿副殿阶下,才抬头看高公公眼,眉间含着深深愁绪说:“问过随家父到云南家人,云南按察司所奏贪赃等罪确有其事……只求早早把赃银退,再卖些家产抵折父亲在云南花用掉,庶几可为家父减些罪状……”
这个傻孩子!
年纪轻轻就当官真是不行,光会读书,怎做官做事却是窍不通啊!
高公公急得抓耳挠腮,恨不能劈开他那叫圣人言塞木脑子,把朝廷大臣们捞钱之道都给他灌进去。
只是此时日讲已结束,弘治天子清朗温和“先生们吃茶饭”声音传出,等众翰林讲官出来,崔燮就该进去。高公公来不及教他,只能最后提醒他句:“天子仁厚,
仙气与出世之意,能略解他陷在尘世中悲苦。
“隐居何所有,云有万松窝。径清阴合,三冬翠色多……”看着这充满超脱之意游仙诗,崔燮也不禁触动文思,深情地给他回首:“独坐空堂意自嗟,何期老父入公衙。羡君逍遥万松里,青石白水做人家。”
嗯,有这诗就够表现他对父亲挂念。反正王大佬不是什诗歌领袖,不会嫌弃他诗写得差,说不定还得回他首《答崔修撰悲父入狱诗》呢。到时候就是后人不收录他作品,编王守仁全集时,诗词题目里也得带上他名字啊!
崔燮闭上眼,默默对着这首诗想象后世学者怎研究王守仁诗里那个崔修撰是谁,神情甚是严肃。
奉命叫他回衙办公小内侍隔窗见着,不禁也感伤道:“崔大人也是可怜人,祖父刚见背,就这个父亲可依靠,竟还因罪被拿问。他个没及官少年人,哪儿还有心思去衙门公干呢。”
但再可怜也得把他叫回翰林院,皇上等着他问话呢。那太监高声叫回崔燮魂,让他立刻换上公服准备进宫——都快中午,皇爷是要问话再用膳,他们下头人饿着些不要紧,可不能叫皇上饿着。
崔燮闻言,颇震惊会儿。
他以为自己能籍着父亲犯罪借口在家歇两天,没想到自己荣宠太深,竟到天不上班就被皇上叫进宫训示地步!
他匆匆套上官服,骑上他小白马跟那内侍飞驰进宫。就这紧赶慢赶地,到文华殿外,午前日讲都快结束,高公公急小跑着出来接他,见面便小声数落他:“崔大人诶,你怎这想不开!你爹罪又还没定,咱家跟谢镇抚跟你是什关系,要给他脱罪不就是句话事吗?你何必急急地上请罪文疏,闹得大家都没法转寰呢?”
怕就是上罪证上得太晚,你们把话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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