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阵又说:“只盼着那位谢镇抚能管住锦衣卫,叫他们能常如在他麾下巡视时般有正气吧。”
崔燮正巧进来交作业,在窗外就听见他们说到“谢镇抚”三字,连忙走进去问:“老师和师叔在说什‘谢镇抚’,难道是弟子认得那位谢镇抚使?”
杨清笑道:“小孩子家家,问什朝堂上关系?太祖有令,你们生员不能议政,要问也得你考上举人才说。”
崔燮说:“弟子是监生,不是生员,朝廷没说监生不许议政……师叔瞒着也罢,恩师总不能瞒吧?”
李东阳收过他卷子,看着上头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文字,略觉满意,弹着卷子说:“谢镇抚倒没什事,是弹劾他刘次辅出事。”
若在平日,阁老、六部堂官们要致仕,皇帝也要将其硬留在任上。可这回正赶上天子大怒,竟是全无挽留,当下允他折子,许给驿还家,月拨岁米五石,遣人夫八名供其使用。
刘珝得圣旨,真正心灰意懒,又上折奏请把惹祸三儿子和不满十岁小儿子并带回乡。
他这回回去既不理所当然,又不算全然被冤枉,叫人慷慨也不是,悲伤也不是,场面颇有些尴尬。杨清身在中书,早晚与阁老们照面,又常提携着同为中书舍人奇童刘小公子入宫门,算得上有交情,便去开解刘珝几句。
刘珝默然不语。
杨清也不能骂那出《琵琶记》坏事——那出戏是他师兄主持,翰林们依着民间传说编排,无论内容还是唱词,依他看来也是全无可指摘余地。
唯坏就是,它各方面排得都太好,把刘公子就衬成反面典型。
他只能安慰刘次辅:“此事晚辈在禁中打听过,那出戏其实并无什干碍,只是当时陛下心情不悦……再过几年,陛下消气,大人还能再回来。”
刘珝摇摇头:“万安、刘吉在朝日,不会再许回来。你们年轻人也不必再上奏为喊冤,刘某教出这样轻薄儿子,两只眼睛竟还只管盯着别人,有什脸诉冤!恨只恨当时时意气,为搏个名声,落入万刘两个*佞陷阱里!”
他咬牙切齿地带着两个儿子回乡,杨清回去就到李东阳家说此事,带着几分怜悯之意说:“那刘公子赏牡丹记也看,其实都是读书人风流事,也没什。只可惜正赶上刘阁老那道奏疏逆上意,他儿子又不争气,两下对比,叫圣上怒上加怒,将他送回家去。”
李东阳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刘次辅只是人,bao躁些,倒不失忠君爱国之心。如今他也被万安、刘吉二人联手排挤,阁中只得这两个人,可知朝廷将越发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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