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同窗们送出大门,还得回去陪两位不怕犯宵禁大人呢。
他匆匆往主院走,才到院门外,忽见个小厮小六哥引着谢瑛朝外走来,不由得停步子,朝他拱手:“谢大人有什事吩咐办吧,这小厮年纪小,不管事。”
谢瑛客客气气地笑着说:“两位大人正在里头吃酒听戏,是出来解手,不想在这里遇见主人家。”
“既是主人家,当替大人领路。”崔燮走上来,朝小厮打个眼色,那小厮感激地看他眼,回堂上服侍去。
他把家人都打发下去,看看左右无人,便拉着谢瑛到僻净处,拉着他手就往袖子里摸,急急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清越击铜声。
那声音越响越近,到门外忽然停下,像有什东西重重落到地下,而后就是呼哧呼哧重重风声,从门缝里吹进香雾白烟,把众生堵在门里。
那扇门忽地无声无息地从外头打开,片金光明晃晃地照进来,隔门站着个戴花冠、穿袄裙纤瘦女子,叫背后照来黄光打得正面都是阴影,看不清眉眼。不知哪儿吹来怪风,专吹得那女子裙摆飘飘,香风雾气拥而入……
他差点直接叫人出去,关上门重进回。不料挤在门口学子竟喝起彩来:“不愧是名动京城福寿班,这小旦宛然是个许飞琼下凡哩!”
就这打光,这阴风……他们竟没吓着?
谢瑛心头暖,拉着衣裳给他看:“这是出门前换衣裳,干干净净,连个浮土都没染上,哪里就受伤?那些人虽多,却都是些市井恶少,打不过这成日价操训正经武官。”
崔燮绕着他转几圈,在他胸前、腰腹都摸摸,摸得他实在受不住,抓着崔燮手按在怀里,才治得他安静。
崔燮看他身上确实干净平整,白衣裳藏不住
崔燮下意识看向两位大佬——李东阳举着酒边喝边叹,没怎看那唱;杨清倒是正隔着人群看那小旦,脸上却也是派欣赏之色:“匆促之间,竟也能布置出几分神仙气,不愧是唱过五美戏福寿班。”
大家都觉着是仙气,那或许是他审美太超前?崔燮挠挠下巴,索性不再问这个,又劝同窗们留下听支曲儿再走。
那些监生们宁可不听也不想再受考,饱含遗憾,却也非常坚定拒绝。
崔燮挽留不住,只得跟两位大佬致歉,先出去安排车马送同窗和女眷们,还叫人拿几套新《四书》分送其子。因就只张斋长带女儿来,崔燮着女子不用科考,可以看些闲书,就大手笔地送套前朝三杨阁老台阁体诗文集给她。
那几个孩子来跟他道谢时,眼中都含着深情泪水,不知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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