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看他满脸不情愿模样,胡子微翘,冷哼声:“这些天就没看过教你东西吧?自己挑韵,可知用什韵?”
崔燮回过神来,微微叹气:“送别诗自然情致幽咽感伤,用平水韵就是尤部。”
他对着白纸憋半天,照搬格律,也凑合着憋出首:“坐见堂前燕,亲离子啁啁。思同流水逝,梦向滇南游。寄语沧江柳,休缠洱海舟。虽言思骨肉,未敢忘君忧。”
陆先生看他作诗时脸色,下笔速度,便知道他这些日子进益也不怎大,不由得摇摇头。
好容易等到他撂笔,拿过诗看,倒是把韵找准,但颈联对仗不够工整,句子音律也不够活泼,后三句都是二二节拍顺下来。非要在这诗里勉强挑点好处,就是后半阙诗意有所转折,没有味写私情小意,而是点出宁愿忍受骨肉分别之苦,也要为国效力想法。
就之类?
崔燮还没好意思问出口,陆先生便转过身来盯着他问:“学作曲何如作诗,诗才是咱们读书人本业。你也跟学过几天,诗作得怎样?诗律还未学通,又要填词,又要制曲,你可也有那多工夫学这些!”
提到这个“诗”字,崔燮顿时不再说话,躬身道:“先生教也都记住,只是恐怕思路不开阔,写出来僵硬枯燥。”
陆先生道:“写得多就开阔,你写文章到今日写多少篇,写诗才写几篇?时文又是散句居多,便是八比出对句韵律也不苛求。写诗则要你句句依平仄音律,刚落笔时也难免不顺手。随写个题目给你,你先作来,看看你近日在这上下工夫没有。”
才刚玩天回来,就要迎接没复习过课程小考,何等悲催。早知道陆先生在这儿等着他,他就不复习前两天会讲,而是先做首诗备着。
他先教崔燮是应制五言律诗,既有“应制”二字,自然是要以忠君爱国为重,词章
可惜作诗不比作文章,就从四书和本经里出题目,还能预先猜猜题。今儿下午就是专心写诗,写出来也对不上先生要。
他索性横下条心,起身应道:“请先生出题。”
陆先生早掂度下午,题目冲口而出:“本县父母来看你,自是为你孝名在外、孝心可家。你在家中服侍老人之情有目共睹,但老父在外任职,尚无可表心意地方,不如就作诗首,以发思念之情。”
……他还思念崔参议?
他简直恨不能去吏部交钱给他续任期,让他辈子也别回京城!他在家辛辛苦苦转移财产,防就是这位参议大人,要是这家里光只他祖父母和两个弟妹,他都能公开认下居安斋是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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