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哥偷看先生眼,见他那灼灼目光只落在大哥身上,顾不得自己,便欢天喜地地跑。
崔燮正好有事想请教他,便把桌上乱纸收拾好,跟陆先生说:“学生也恰好有要请教先生地方。前两天国学林监丞说,比偶句不够婉转舒长,要多听些曲子,学学曲词作法,不知先生可否教?”
陆先生思忖阵,问道:“你要学北曲还是南戏?学作曲子词,须要先通音律,向来不看那些,是教不你六宫十调。曲子用韵和诗词也不尽相同,你要学就自己先翻翻高安氏《中原音韻》、宁献王《太和正音谱》,再寻个师傅学学乐曲。若不解曲调,要死记硬背下六宫十调六百多副曲牌……也是费力。”
学音乐太浪费时间,能不能就先讲下关汉卿艺术成
东西。
他在外头驻足看会儿才进去。此时陆先生已经等他等到在自己院儿里坐不住,正带和哥在上房写字,崔燮进门便看见他,先躬身问声好。陆先生打量着他鲜艳绸衣和头巾,按捺着心中急切,沉着地说:“你回来。正好在这里教和哥写字,你待会儿也写两笔给他做个示范。”
崔燮应声“是”,先去给祖父母请安,听老夫人又说回县令来家事。
门子在外头说没这详细,祖母可是把县尊怎夸他们家仁善,夸他孝顺从头到尾复述遍。说到半截又想起叫人赶紧送上饭菜,笑着说:“今天你不在,多亏得陆先生帮咱们家招待县尊,待会儿你们兄弟陪着陆先生在外头吃饭,得多敬他几杯。”
陆先生这时候却无心喝酒,也拦着不许崔燮喝多,略叫他沾沾唇便说:“你又不是李白那等大诗人,酒后能才思勃发,只怕越喝越糊涂,到时候连个字都写不工整,怎给幼弟做示范?”
连崔燮都叫他拘得紧紧,和哥更是连酒壶都不敢看眼,闷头扒着饭菜,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好容易吃完饭,陆举人就赶紧叫人收桌子,让崔燮默几张《千字文》,自己在上头画红圈,叫和哥拿回去当字帖仿书。
崔燮还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和哥说:“字也普通,和哥还是临碑文更好些。”
陆举人道:“作弟弟临兄长手书就是理所当然事。你要怕字不好,往后自己再多练练,拿好替这篇不就是?”
和哥自己倒还看不出什好坏,只觉着兄长是个小三元案首,极风光人物,写字必定是好,拿起来便要临帖。陆举人已逼着他写下午,这时候倒想起爱惜他,挥挥手道:“你写得不少,小心伤手,自己回去歇着吧,给你兄长讲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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