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是用台阁体抄,端正清晰,仍是格双行大小。其字迹分为三色:普通内容用墨笔,重要用靛蓝,最重要用朱墨。引用自其他经籍内容上涂薄薄层黄檗水,将整条格子染成淡黄色,在雪白桑皮纸上更为显眼。
眼看上去,就能分出重要等级,哪部分最该背。
刘、王两位助教起翻看着,越看越觉得整齐爽眼,不禁叹道:“这简直比《六才子批注版三国》里页边批注印得还清爽,好认真学生。”
惭愧,《三国》那个版式也是他设计。
两位助教说着说着就说到三国许久没出新书,居安斋也不知是真有画稿还是假有画稿,他们精装本都白买。崔燮这个老板越听越不好意思,托着笔记回到谢助教桌边,跟这位不看闲书高洁助教告辞。
得你这大胆子,开口就要学经……其实你们学生也不用遍治五经,只把《四书》吃透,五经也就通。”
崔燮应喏,搬着椅子过去,打开笔记本,听他从“大学之道”讲起。
午饭前就那几刻钟工夫,谢助教匆匆讲到“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句,看看外头日色,便叫他先去膳堂吃饭,下午散学再过来。崔燮也看出天色不早,怕自己打搅先生们吃饭,连忙起身道歉。
谢经摆摆手:“不用说这些,自带饭菜来,只是看你这体格……怕你饿坏。念书也要徐徐来才好,你年纪还小,不要赶着念那些书。过几天教你西山先生《大学衍义》,给你补些经史,尚书经传向后再说——”
崔燮连忙把《大学衍义》四个字记下,谢过助教教导,起身收拾书包。
谢助教看着他真正做好笔记,也不由得赞声用心,也不提让他回去,问道:“你真个是回到迁安县里才开始治经?就如本兵大人说,学两年就能考成案首?《大全》是在京里看,还是到乡里才看?”
他自己也带饭盒,收拾纸笔时就拿出来准备去膳堂吃。谢助教见便说:“你带饭菜来?那叫斋夫替你热热,比你去膳堂方便。”
崔燮笑道:“学生从家带炊饼夹酱肉,能凉着吃,到膳堂正好边吃边誊笔记,更方便些。”
间壁刘助教笑道:“笔记记在书页眉上最好,往下看看就能与文章参详,单记个本子上反而不方便看。”
谢助教摇着头道:“来归兄是没看见,他那笔记记得多哩,足有半本……你拿出来再给刘助教看看。”
这不就是班主任跟别班老师炫耀自己班里学生。崔燮略感怀念,特别痛快地拿出笔记本——却不是平常随堂记那本,而是回家后重新誊抄,以后专门用记录会讲新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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