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里时还能糊弄着,京里到处都是真正治学、文章大师,他还糊弄得过去吗?
他咬咬牙,抬头望着谢助教,恳切地说:“学生只是恨自己从前读书太少,如今得入国学读书,就想尽力多学些。望先生教。”
旁边两位助教也劝道:“咱们在国学里就是教书,难得遇上学生爱学,多教他些又能怎?”
谢经道:“他这个年纪、学识,就要撇下本经再治别,岂不如才娶妻就纳妾,两边只有都受冷落,哪儿有都治得好?”
两位同僚笑起来,直称他促狭。谢经跟同僚说笑两句,便指着旁边椅子说:“过来坐下,先给你补上前几章功课。你原先先生恐怕自己也半通不通,弄
快,追出诚义堂学舍,没跑多远就赶到谢经身后。他们走方向和般去膳堂或号房学生正是相反,路上极清静,他还没凑上去谢经就先回头。
崔燮与他目光相对,立住脚说:“方才先生说,等可以过来补课……”
谢助教先看看彝伦堂外立漏壶,见时间还早,便点头,把他带回助教休息隔间里。屋里其时还有两位助教在,也没什正经事,都闲着看书,见来个小学生,倒都新鲜看两眼。
谢助教跟他们说学生名字,又把两位助教介绍给他,待他行过礼,便把他扯到自己位上问道:“你想把前几天课业补上?”
崔燮恭恭敬敬地拱手应道:“正是……若是还想向助教请教《书》经也可以?学生读《大学》时,常见文中引用《尚书》中句子。虽然先生当时教如何解读,但学生翻及原经时,却常有看不懂,学生业师又是治《诗》,有些地方不能详解。望请助教教读《书》……”
谢助教道:“你本业是治《诗》,真要从读《书》?这可是于你本经无益,于你举业也不见得有好处。”
崔燮疑惑地看着他。
谢助教瞥他眼,解释道:“你若能专心读好你《诗》,依你入监时文章,后年解试便有机会搏上搏,十九岁可望下场会试。若是多治经,耗可都是你课本经、作文章工夫。三年后若不中第,世间人才辈出,谁还记得你这个小三元案首?”
崔燮愣愣,倒有些担心时间拖长,中间崔榷从云南回来,再给他找什麻烦。
可是五经之中如今他只正式学诗经,剩下都是自己囫囵背,作文章时只能恪守章句传注,加些通鉴里史料。引用别经义时,总怕有哪句用典或解释写错。照这写下去,他怕现代积淀用尽后,自己思路被束缚得越来越窄,写到后头就只能篇抄篇地重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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