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沉默地全心投入于爱的匆忙游戏中,比平常更加热烈地相拥着时,我的灵魂向玛丽亚告别了。向玛丽亚对我来说具有快乐意味的一切事物告别了。我从她那里学到了在自己的一生结束前再一次像小孩子那样委身给表面的游戏,追求最虚幻的喜悦,在性的天真无邪中变成孩子变成动物——在以前的生活中,这些是只作为罕见的例外去得知的状态。因为对我来说,感官的生活和性通常总是伴随着罪的苦涩滋味,伴随着禁果那虽然甜蜜但却不安的滋味。精神式的人必须对禁果保持着警戒。现在荷蜜娜和玛丽亚将那乐园以天真无邪的形象让我看。我怀着感激之情成为那个乐园的客人——可是对我来说必须前进的时刻不久即将来到。这个乐园未免太美了、太温暖了。继续前进寻求生命的桂冠,弥补生命那无止境的罪是我的天命。轻盈的生活、轻盈的爱、轻盈的死——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价值。
从两个年轻女孩的暗示中,我推测明天的舞会,或者舞会之后,似乎有着特别的享乐和脱轨的计划。大概这就是结束。或许玛丽亚的预测是正确的,今天是最后一次一起睡。明天新命运的脚步是否会开始呢?我心中充满了燃烧般的憧憬和窒息般的不安,紧紧地抱住玛丽亚不放。我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贪婪地跑遍她的乐园所有的小路和树丛,再一次啃着乐园树木的甜美果实。
我在第二天白天补足了那天夜里错失了的睡眠。早晨先搭车前往澡堂洗澡,随后再叫车回到家里。几乎累得半死。我把寝室关得暗暗的,脱下衣服时,在口袋里发现了那首诗,但随即又忘了,把玛丽亚、荷蜜娜、化装舞会都忘掉,睡了一整天。傍晚起来,刮着脸时,才终于想起再过一个钟头化装舞会就开始了,非找出燕尾服的衬衫不可。我快·活地做好准备,外出先去用餐。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的化装舞会。以前我也偶尔出席那样的热闹集会,有时也觉得很不错,但我自己从来没有跳过舞,只不过是个观众罢了。听到别人兴致勃勃地在谈着舞会,期待舞会到来,我总是觉得很可笑。但今天的舞会对我来说也是在紧张期待着的一件大事,并非没有伴随着不安。由于没有要一起带去的女伴,所以我决定晚一点再出门。荷蜜娜也建议我晚去的好。
“铁盔馆”以前是我的避难所,是希望破灭的男人在那里度过无聊的夜晚,啜饮着葡萄酒,让自己有如重返单身汉时代的地方,不过最近我已经很少去了。那里和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已经格格不入。可是今晚我又孤独地被吸引到那里。在当时支配我的命运和分离的那种不安与快乐交杂的气氛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