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变乱之后,并肩长大他们分隔两地,甚少联系,有着完全不同人生。如今,她成叶城花魁,他成空桑剑圣,越走越远,年度见面时候往往也不知道说什,只能随便把酒说说风花。
人和人之间,即便曾经多亲近,最后也只能落得如此?
她默然想着,忽然又觉得阵寒意逼来,不自禁地打个冷颤,毫无来由地阵心跳,彷佛有什在夜里紧盯着自己。殷夜来猛然回头看向窗外,然而外面只有雨帘细密,檐下红灯飘摇,并无半个人影。
“小姐。”身后传来细细禀告声,却是春菀站在帘外,“您药煮好。”
殷夜来从春菀手里接过药,只闻,便蹙起眉头。
小婢回答说不知道九爷是谁,也不知道他何时会来。但缇骑大人说小姐你自然会知道。”
“九爷?”殷夜来吃惊,看眼清欢。
“找?”清欢也吃惊,却松口气,抓抓脑袋,低声,“干嘛?难道官家也插手风月场上争风吃醋?……莫非是都铎那个家伙发疯?”
秋蝉在帘外轻声转述:“那个缇骑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说若是这几日九爷来小姐这里,麻烦转告声,让他去趟朱衣局──说:有个六十年遇大案子请九爷前去帮忙。”
“六十年遇?什陈年旧案要……”清欢嘀咕着,不知道想起什,脸上蓦地变颜色,大失常态地直跳起来,“哎呀……哎呀!”
“今日血蝎份量放得多成,味道有点重。”春菀轻声解释,“如今是冬至,天地大寒,小姐应该提前注意些才是。瑶草份量倒是少,只放半支。”
殷夜来忍住胃里翻涌,屏气口喝下去,用手绢擦擦嘴角。
春菀看着她喝下去,这才收杯盏,又道:“刚刚楚宫那边有信来,说玄凛皇子行去她们那里。”
“楚宫烟月?”殷夜来喃喃。
“是,”春菀低声,递上物,“
“怎?”他这声大叫让殷夜来也变脸色。
“六十年?这日子过得可真糊涂……难道真到时候?他娘,这回事情可闹大!”清欢彷佛活见鬼样,也来不及收拾满桌金珠宝贝,抓起案上那把秤,急速冲下楼去,“大事不好!妹子,先去,帮看着这堆钱!”
“哥!”殷夜来临窗唤声,然而清欢却是头也不回地去。
她独自凭栏,怔怔地看着雨幕,微微咳嗽,心绪缭乱──缇骑找他,究竟所为何事?莫非是慕容家大公子主意?还是真又有什大案子要查?他这次去到底是凶是吉,又何时能再见面?
离那场猝不及防噩梦已经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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