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书上医生的字迹很清晰,甄意脸上不起波澜,淡淡地念:
“掌骨ⅡⅢ骨折,月骨小
面对瞬间陡转的局势,淮生并没失控,只是眯起眼睛,折服:果然她问的问题,没有一个是浪费的!他一字一句,稳稳道:“我没有,是你杀了她!甄意,是你杀了杨姿!”
两人四目相对,无声地较量。
众人屏着气息,一瞬不眨盯着庭中央的两人。男人坐着,面色无波而镇定;女人站着,背脊笔直而不屈。
一秒接一秒的沉默里,甄意平静到极点,可无声中带着势沉如山的力量,掷地有声道:
“不,我不可能杀她。”
被捕后,淮生的衣服被拿去当证物。
投影仪上,他的衣服看上去比甄意的干净,由于雨水冲刷,更干净。
可甄意很快放上一份资料纸,这次,衣服用荧光标出了血迹。
“你案发当天穿的衣服上有按压型血迹,就是在力量作用下压上去的。经过化验,那些血迹是被告的。更不巧的是……”
甄意停下,示意助理往投影仪上塞另一张纸,一份黑白色模糊过的甄意受伤当天背后的伤痕图。有几条大伤痕和淮生衣服胸口的血痕出乎意料地吻合。法庭助理把两张透明纸一盖,重叠起来了。
来,他做事根本没纰漏。尽管忐忑狐疑,他还是示范了:站在人偶的头这边,抓起它的胳膊拖到目的地,蹲下来,一手摁它的脖子。
“你确定?”
“确定。”
“请你再示范一遍。”
淮生一路都在思考,最终认定她在装神弄鬼,又按照原来的样子示范一遍。
“淮生,那天的我,不可能杀得了她。”她面无表情,高跟鞋走在宛如空旷的法庭上,踏上台阶,拿着一份资料很轻地往投影仪上一放。
近百人的室内,纸张摔在玻璃上的声音竟清晰可闻。
而投影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叫陪审团旁听席的人全瞪大眼睛,一阵阵倒抽冷气。
这不可能!这样逆转取胜的官司,怎么可能?
X光扫描的一只断裂的右手手骨。
“淮生,你什么时候贴近过被告,也就是我的背后?”甄意神情漠然地问,“会不会是你在我昏迷时抱着我,拿我的手握住刀,把刀刺进杨姿胸口!”
此话一出,满座震惊。
如山的铁证也有被推翻的可能?奇迹!
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说甄律师想象力太丰富?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庭上的两人,大气不敢出。
坐回证人席后,甄意机械式地重复:“你确定没再碰过死者,也没和死者有肢体接触?”
“……是。”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知甄意搞什么鬼。
直到甄意拿出一张照片,是淮生的衣服。
淮生一下子明白,脸色骤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