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如同以往，严肃又认真，带着无尽的温存，浑
她抬眸看他，“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我知道。”彭野握住她后脑勺，用力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那时的紧张和谨慎，他都看进了眼里。
“彭野，”她睫毛刮过他的下巴，轻声说，“我没准备好。”
“我也知道。”他说。
“你等我一段时间。”
她吸了口气，说：“彭野，我没怀孕。”
彭野一愣。
“就是水土不服。”
彭野一时间没说话。程迦看他那表情，不是失落，也不是庆幸。
她说：“你看到小票了？”
“……嗯。”
彭野立在淋浴间里，用冷水狠狠搓了几把脸，不禁讥笑自己，当初去青海的时候也没此刻踌躇不定。
程迦沐浴液的味道弥漫在四周，是青橄榄，他早已熟悉的她的体香。
半途，程迦推门：“彭野，我来了。”
彭野回头，隔着水流纵横的玻璃，她一件件脱了衣服，赤条条地走进来。他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转一下水龙头，把水温调热。
彭野看着她，“嗯。”
程迦寻常地说：“没地方住，让你应召上门一晚。”
彭野第一次去程迦家，干净，冷感，看得见黄浦江上的东方明珠。
彭野也看到了整面墙上摆满的相机，他觉得像程迦的眼睛。
他特意走近了看，程迦回头见了，道：“不怕吗？来过我家的人都怕那个。”
“好。对不起。最近我失控了。”
“我也是。”她说。
彭野，你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的身体与心灵都准备好了。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他握住她柔白的手臂，搭在自己脖颈上，一抬头，望见床头墙上程迦的照片。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她，略微笑笑，“谁拍的？”话说得云淡风轻，身体动作却下了力道。
程迦咬牙道：“自己拍的。”
“嗯。”
“被吓到？”
“那倒没有。”他笑了笑。
“我很惶恐。”程迦微垂下眼。
她的身体不适合，还有她的心态。
程迦头发上脸上全是水，安静地问：“你累了？”
“你累了。”
“我不累。”程迦说。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大掌抚着，黑眼睛湿润，“洗完澡去床上，我来。”
程迦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间，他一路怪异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彭野说：“那他们应该怕你。”
程迦于是问：“你不怕我？”
彭野淡淡地笑笑，想起那个夜晚，女中学生身上沾着血，怀里抱着相机，她的眼睛和相机镜头一样。
彭野心口一块石头压着，在她面前格外沉重无力。他终于转头看她，声音不大地道：“程……”
“你先去洗澡吧。”程迦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