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不算是正式登基为帝,只代表着梁王初受天命,得以号令群臣。御床小坐片刻之后,指示近臣诏告群臣,你们这些人实在是太欺负,偏要强人所难、推上位,偏偏又是个仁德谦厚人,不愿意违逆众愿,也只能勉强受之。
但是国威章令,绝不是仓促能就事宜。你们群情恳切,让措手不及,但也不可仓促成礼,怠慢天命,因是各自归去,筹措盛典,敬受天命。
这日礼成之后,梁王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但也已经可以摒弃旧号,诏称皇帝。退殿之后,正式换上帝王衮冕,同时退回梁王府,等待群臣筹措布置登基大典。
半个月下来,沈哲子感受最深刻还不是君权初掌威严与喜悦,而是深深疲惫。在他看来,这整套繁琐礼节与其说是在彰显天命与尊位庄重,不如说是朝野上下联合出手,给他这个新晋皇帝次下马威。
但从另个侧面讲,这又何尝不是他对于大势所趋绝对掌控,凭他目下声势,当然也可以越过这繁琐流程而直接称帝建制,但典礼之所以有意义,在于这是个政治形式上契约,新梁政权
。
梁王仪驾直入含元殿外,群臣三请之后,梁王才落车登殿,大殿正中御床正摆设着标志受命于天传国玺。随着梁王入殿,群臣同样鱼贯而入。
此前三辞之礼被热情高涨民众打乱计划,五让之礼却仍需要继续进行。梁王登殿之后,停在御床丈外之地,面北拜天,之后回望群臣,推让于北,请群臣再择北面贤良之选登位执国,群臣自然叩辞。
这第次登殿,不过是小示主权,之后梁王退出含元殿而暂居侧殿之中,而在衣饰上则换代表君王玄黑蔽膝并紫金绶带。
之后夜无话,到第二天,不再是群臣礼请,而是由中枢挑选国之贤长耆老,以崔悦、卢谌等人望崇高老臣继续入殿劝进,恭请登基。
于是这天,梁王继续登殿,望座而止,继续向南推让尊位,请群臣择于南面贤良执掌国事,这日则是吴楚籍贯群臣辞让不受。
再次退殿之后,梁王所居寝殿悬名“明德殿”,而梁王衣饰又作改变,素带朱裹。
第三天,朝臣两千石以上者继续劝进,重复昨日流程,东面让贤。第四天则是四方州县方伯官长继续劝进,西面让贤。
直到第五天,不独群臣入叩,包括野中贤良,六夷酋长或使者,合共三千之数继续聚于含元殿外再次劝进。
这次,梁王居中而让,继续不为群臣所允。彼此倔强在这五让之后,终于表达得淋漓尽致,梁王几次让贤都被无情拒绝,也终于在这天午时正刻,满是委屈坐上那个御床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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