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警察会让他们去认人。那是他们最惊恐的时候,因为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与他们女儿相似的尸体,他们那么害怕认出那个躺着的冰凉的人会是他们的宝贝女儿。每一次,都是一种煎熬,一种如走炼狱的痛苦。
在漫无目的的寻找中,她爸为了省钱,总是在火车站、汽车站或者天桥下面睡觉。在一天夜里遇到了匪徒,他们抢走了他身上的钱,并且用刀连刺他几刀。他被路人送去医院救活了,但腿神经受损,即使好了,也只能一跛一跛地走路。当张初初回到家时,才知道九个月来,不仅是她受苦,他们受的苦比她更多。
大学里,会有人追她。她只是拒绝,她无法信任他们,她害怕,自己再会受伤。她把自己包裹得滴水不漏,不去涉足爱情。
简放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睥睨着眼睛看人,眼神是犟狠、冷漠,脸上是桀骜的表情。张初初依稀看到了自己的青春,那个时候,她也开始叛逆,开始任性,开始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陈律师和他的父亲简凌青谈的时候,简放就无所谓地仰靠在椅子上,腿搭在面前的桌沿上,气焰很盛。简凌青尴尬地把他的脚挪下去,他再放,他再挪……直到简凌青放弃,无奈地笑了笑,对不起,他就这样,别介意。
张初初就坐在陈律师身后,一边做笔记一边观察。从简放那里,问不出话来。他摇晃着椅子,咯吱、咯吱地响,不停地要水喝。每一次张初初都起身,从旁边的饮水机里,放上一杯温润的水递给他。他不说“谢谢”,从她手里接过来的时候,很生硬,像个赌气的孩子。从资料中,她知道了,简放和简凌青其实没有血缘关系。简凌青读大学在孤儿院做社工时,遇上了十岁的简放,后来大学毕业就收养了他。为了符合收养条件,他还曾结婚,但又离了。他亦父亦兄地照顾着简放,付出了很多辛劳。但是简放却成长为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少年。他数次因为偷窃而进了少管所,这一次的祸闯得更大了,伤人,还有着前科,判下来,即使是未成年人,也会很重。可是简放却一点也不合作,只是冷着眼,脸上浮出一些嘲讽的笑容。
他们离开后,陈律师让张初初有时间可以再找简放谈谈,希望他能把当时的情形说出来。她还没有找简放,他先找上门了。那个时候的张初初,为了方便工作,在律师事务所的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她不知他是怎么查到她的住所的。回去的时候,就见他坐在楼梯口,冷得抖索,鼻涕都要流下来。她有些讶然,但还是拉开门让他进去。他进门后,扫视了一圈,然后又钻到浴室里看了看。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说,你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