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风声了,很清冷地从我面前过去。
段锦年在南京待了一个星期,照顾生病的我。
打点滴的时候,他就伏在我的床沿,攥着我的手;上楼的时候,他弯下腰去,背我上楼;咳嗽的时候,他会从我嘴边比一个“抓”的动作,然后放到自己的嘴边。我又从他的嘴边“抓”回来……他会握住我的手,不许。
他说他的身体足够强壮,强壮到麦凉所有的疾病痛苦他都要一并承担。
我抬起手来,摩挲他的眉、他的眼。这个从十八岁起一直陪伴我的男生,这个总是付出,总是不断付出的男孩,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的模样了。他稳重,他宽厚,他成熟,他一直一直都在
不可以和他做朋友,不可以喜欢他,因为我会受伤。但我还是任性地喜欢着他,所以,他离开,他连朋友也不愿意再与我做。
我,再执著他的名字,他就永远不会回来,永远不会与我相见。
五个小时后,段锦年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只是抬起手来抱住我,他的声音那么哽咽。他踉跄地说,麦凉,我可怜的麦凉。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我们在街角转身的时候,擦肩而过……
遇见是个调皮的孩子,总是和我们捉着迷藏。
我去了武訫说的那个路口,我在那里来来回回,在那里伫立等待,可,没有唐小泊。我在风里,在阳光里,在斑驳的梧桐树下,我像个迷路的孩子,像只被遗弃的小狗,那么、那么地不安。
夜里,我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抱着自己的肩膀,不断地咳嗽。我是病了,这一场病将我抽丝剥茧,我只能咳嗽,不断地咳嗽,无能为力。
迟疑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告诉了段锦年,我说有人在南京见过唐小泊。
我真的累了,我痛得举步维艰,疼得无法呼吸。
从十八岁相遇时,我的掌纹就落下了他的名字。直到现在,经年过去,我却还是水洗不掉。那些爱恋,只是一滴墨,就渲染了满池。
我只能咳嗽,只能流泪,只能让自己在思念里颠沛流离。
段锦年捧起我的脸,深情地望着我。
当他的唇落下来的时候,我轻轻地、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段锦年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我听到他的叹息,然后轻轻地扣上了电话。
我突然后悔不迭。
我这样混乱这样迷茫这样执拗的模样,真的很让人沮丧,不仅段锦年,还有自己。
只是抓住一个无法确定的信息就如此慌乱,那,到底还需要多少的时间,多少的光阴,才能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呢?
唐小泊的离开,不过是因为躲避我的感情。他不想让我继续地沉迷,不想让我找错了方向。就像认识的最初,他对我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