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不及回嘴,凌不疑已走过来,微笑道:“原来是善见,不知与吾妇在议论何事。”
“……”袁慎略略皱眉,“你与少商君尚未成婚,此时就称‘吾妇’似是不大妥
凌不疑忍笑:“就这些?马上要面圣。”
“还有!”少商板着脸,深吸气道,“都是因为你缘故才有这许多事!待会儿,陛下若是嫌数落,那都是你错;陛下若是责罚训斥,那也是你错;陛下若是考教,答不上来,那还是你错!你可记住!”
凌不疑终于忍耐不住,侧过身去,手扶着暗赤漆木雕花廊壁,轻轻笑起来。
少商大怒,用力挥下袖子甩开他手,孩子气跺着脚,自行往前走去。
凌不疑额头抵着自己手背轻笑好阵,满心宠溺自言自语:“色厉内荏!”
身后愤愤碎碎念:“你自己学艺不精骑术不好,居然赖到头上来,可是不认,你要挟也没用……”嘴里嘟囔着,人却只能由他拉着往前走去。
来到宫门前,值守小黄门上前躬身问安,凌不疑笑着回礼,身姿端正优雅,并无半分对下位者轻慢之意。那小黄门眼中笑意更盛,连声延请,凌不疑就拉着少商上阶而去,将贴身侍卫留在殿外。
两人往里走去时,少商还听见身后隐隐传来几位宦者窃窃私语——
“凌大人好人呐,待等都这样谦和温厚。”
“十郎和旁王孙公子都不样,毫无骄狂苛严之气!”
再抬头时,只见女孩已消失在长廊尽头,他大步追赶,走到尽头转,忽见约十余步处未婚妻背身而立,面对着位长身玉立青年男子说话。他略略顿足,然后缓缓走过去。
“后面有猛兽追着你,每次定亲都跟逃命似……”
“除皇甫夫子每月给叔母寄函萧谱诗歌叔父每月写信回家诉苦番之外,与善见公子并无旁干系,袁公子你还是管好自己罢。”
“……那就贺喜少商君又得门好亲事。”
“能不能把这个‘又’字去!”
“尚书台几位大人也常夸他敦谨守礼,勇武仁善,有古君子之风呢!”
“那位就是程氏小娘子罢,生倒是貌美,不知性情是否温柔恭善,十郎这些年孤身人不容易,只盼这位程小娘子待他好些!”
……
议论声渐渐隐没,少商憋肚子气,凌不疑忽停住脚步,指着眼前幽深长廊,道:“走到长廊尽头转就是陛下日常议事后歇息之处,你还有什话要跟说。”
少商压低声音忿忿道:“……你真会做人,现在人人都让对你好,为什没人说应该对也好些,这些年也很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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