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跪笔直,单薄肩头仿佛蝶翅般碰即碎,浅白色阳光透过门廊照进来,照着她似乎整个人都隐没在光线中不见似。她雪白稚气面庞没有丝血色,神情冷漠,声音更是淬冰凌般。
“母亲可以罚,但不能罚长兄,因为他点也没做错。”
“为什长兄只给人书案?那是因为粗鄙无文,长兄可怜,才将自己心爱书案给,盼着不要气馁,好好读书。又不是他特意去外面打造新书案时只打张,漏过堂姊。长兄何错之有?”
堂内静谧片,无人出声,只余程姎轻轻哭声。
“阿母,如今能写之字不过百,读过之书不满十卷,还都是些孩童启蒙之物。堂姊呢,该学她都学,还没学您正在教。阿母,女儿今年几岁,您还记得吗,明年就要及笄。”
怒,都是儿子过错!嫋嫋年幼,又自小没人教,您别怪她!”
萧夫人听儿子口口声声都在给少商说话,怒火更旺,迁怒道:“你知道就好!你当初要是送出两张书案,岂不皆大……”
“三张。”谁知程少宫忽冷冷道,“需要三张书案,娓娓也写字。阿母心里只有堂姊,连娓娓也忘。”
萧夫人呆,停止挣扎双腿,指着程少宫,道:“你……”对上三子不满眼神,她心中凉,生平头遭儿子们道反对自己,她忽觉四面楚歌声。
桑氏赶紧出来打圆场,笑道:“娓娓才写几个字,要什书案。点家事而已,何必剑拔弩张。”
青苁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眼眶已经湿,然而那跪在中央女孩滴泪也没有,那样倔强骄傲,只把薄薄背脊挺得笔直。青苁这辈子无论何事都是站在萧夫人这边,可这回,她却想站到女孩那边。
“有个不能分割麦饼,面前有两人,个快要饿死,个却七八分饱腹,阿母,您要将麦饼给谁?亦或是,您要跟那将饿死之人说,为着公平起见,你先忍忍,待有两个麦饼,再给你们人个,可好?”
程咏侧头拭泪,逆光中回望身形单薄幼妹,时心痛如绞。
桑氏定定看着少商。忽想起多年前自己亲眼见过场小小战事,当时对方主君已死,战至只剩下数名兵卒,可他们还坚不肯降,奋力将残破旧主旌旗高高竖起。后来他们全军覆没,尽数战死,落日余晖下,只剩土
程咏跪倒在萧夫人脚边,连连磕头:“都是儿子不是,阿母罚吧。”
萧夫人气浑身发抖:“好好,就罚你,就罚你……”
“——母亲为什要罚长兄?”少商忽道。
程咏急出汗,回头吼道:“你别说!”
“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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